霍时寒将与霍嫣然绑架有关的人和事全都告诉盛嘉宁。
霍嫣然出事的时间是在午夜,出事的地点比较偏僻,她的人都死了。
没有目击证人,即使有也不敢站出来。
又不是不想活了。
没人能提供绑匪的信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霍时寒能做的就是悄悄准备现金,等待绑匪的电话。
盛嘉宁闭目沉思。
两天时间,第一现场留下的痕迹早已破坏殆尽。
让崔雄帮忙不现实。
道上混的也有道上混的规矩,如果绑匪是某个帮会的人,找崔雄只会让霍嫣然死的更快。
况且还不知道绑匪真正的目的,以及是否还有幕后指使者。
贸然找崔雄,崔嫣然被绑架的消息会扩散的很快,也会打草惊蛇。
这时谭伯从外面进来:“少爷。”
谭伯在霍时寒的耳边轻声说:“有人丢了张纸进来。”
霍时寒眸色笼上晦暗,接过来快速打开,纸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一串字。
“人呢?”
“没追上。”
霍时寒摆摆手让谭伯出去。
盛嘉宁的视线在谭伯的双手上一掠而过。
霍时寒把纸条递给盛嘉宁,眉头皱得快打结:“绑匪要求把钱送到调景岭。”
“你怎么确定这张纸就一定是绑匪写的的?”
霍时寒一愣,纸上写着明日五点一千五百万送到调景岭,这个数字这两天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这张纸在这个时间点扔到霍家,他想不出除了绑匪还有谁。
盛嘉宁截断他要说出口的话,压低声音道:“带上准备好的钱跟我走。”
时间紧迫,盛朝能看到人的未来,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找霍嫣然的下落,把霍时寒带回家给他瞧瞧,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霍时寒:“去哪里?”
“我家。你放心,我跟你一样,别谁都希望你姐姐平安无事,我答应过你,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把她救回来,说到做到。”
霍时寒眼底升起希冀,舌尖抵了抵上牙,破釜沉舟道:“好,我信你。”
盛嘉宁眸子澄澈,眉眼坦荡而磊落:“信得过我就坐我的车。”
霍时寒回房把钱从保险柜里拿出来放进皮箱,套上外套和风衣,拎着皮箱下楼。
盛嘉宁伸手:“箱子给我。”
霍时寒没有任何迟疑的交给她,并肩往外走。
谭伯看到盛嘉宁手中的皮箱,瞳孔缩了缩,急忙走到霍时寒面前:“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有事出去一趟。”霍时寒不予多说。
谭伯苦口婆心道:“少爷,大小姐她已经...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再出事。”
从厨房里出来的花姑,在围腰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诧异道:“少爷,晚饭快好了,您要出去啊?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扛得住,吃点再去吧。”
语气好神情都极尽关心。
盛嘉宁面无表情地侧头对霍时寒道:“霍少爷,这笔钱你还是找别人借吧。”
话毕提着皮箱抬脚就走。
原来是找人借钱,谭伯眼睛闪过精光,不着痕迹的和花姑对视一眼,老脸上满是愧疚,无措道:“少爷我......”
霍时寒看了他一眼,随意摆摆手,快步跟上盛嘉宁的步伐,用讨好的口气说道:“嘉宁别生气。”
“阿海,少爷要出门,你和阿峰一起去。”谭伯连忙招呼司机和保镖。
“好的谭伯。”
阿海把车门拉开,霍时寒已经上了盛嘉宁的车,阿水开车技术一流,一脚油门驶出霍家。
阿海和阿峰两人赶紧上车跟上。
谭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钱,兴奋的咽了咽口水,花姑望着远去的两辆车,有些担心:“少爷不会是把钱给盛小姐了吧,我看皮包里像是有钱。”
“换做你会把几百万的救命钱给只见过一面的人?”
花姑无言反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你说,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谭伯胸有成竹:“不会。”
花姑抬头望着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叹口气道:“老爷太太在世时对我们不薄,大小姐和少爷人很好的,我们这么做,亏心得慌。”
谭伯冷嗤:“事情都已经做了,想这些有什么用,事成之后拿着钱买几栋唐楼当包租婆,我看你还会不会觉得亏心。
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以后多给他们烧点纸钱喽。”
花姑又是一声叹息,念了声佛号转身进厨房忙活。
盛嘉宁从后视镜中看着后面的车:“霍时寒,你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她最厌恶的就是不忠诚的人,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对强者来说,往往能给自己致命一刀的人反倒是亲近信赖之人。
后面这两人暂且看不出会不会对霍家姐弟不利,但管家和厨娘绝非好人。
霍时寒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自嘲的笑笑:“花姑来霍家二十多年,谭伯也有十三年了,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心是最不可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比你给他们的更多,让他们心甘情愿做内鬼,里应外合。
你姐姐被绑架多半和管家脱不了干系。”
这种事她见过的太多,当年剑宗出了内鬼,修真界第一大宗血流成河,险些灭门,过了三四百年才又重返巅峰。
真的挺寒心的。
霍时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谭伯和花姑看着他长大,姐姐忙着公司的事就是他们在照顾他,这两天他不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只是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
他自认见识不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霍家垮了无所谓,他们要多少钱都可以给,只要姐姐平安归来就好。
阿水见缝插针的表忠心:“小姐,就是把半个香江都给我,我也绝不会背叛你。”
盛嘉宁忍不住逗他:“阿水,你知道吗,我一位朋友的男朋友曾对她说了类似的话,结果没多久,她男朋友娶了一个家世比她好,年纪也比她大上许多的女人。
我朋友问他,为什么?
他说,那个女人给他的太多了,而她给不了。
本来我对你是挺信任的,你老是说这些话我会想到我朋友的遭遇,心里就有些打鼓。”
阿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红着脸,难得的有些结巴道:“小,小姐,我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不会背叛你。”
盛嘉宁忍着笑:“知道了,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