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宁语气冷漠,语带嘲讽:“行了,收起你鳄鱼的眼泪,年纪不大记性不好,不会就忘记我和沈烁结婚是谁的功劳吧,少在我这里假惺惺。怎么,现在看我婚姻不顺来看我笑话来了?”
盛婉瑜面容一僵,表情讪讪,紧张的双手交握,低声讨好道:“我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那个时候也是鬼迷心窍听了老七的鬼话,再说我和老七也付出惨痛的代价,咱们扯平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盛嘉宁长的好得老头子宠爱,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各房少爷小姐们有的盛嘉宁有,他们没有的盛嘉宁也有。
都是一个爹生的,她的母亲出身名门,而盛嘉宁的生母不过是个与人私奔不知廉耻的穷家女,为什么区别如此大,兄弟姐妹们都不服,她也不服。
但现在看盛嘉宁过的不好,她心里又怪不是滋味的。
盛嘉宁靠坐床头,莹白纤细的十指交叉放在腹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老爷子长的普通却是个好美色的,不好看的女人压根入不了他的眼,盛家子孙大部分样貌都不差。
盛婉瑜和盛婉婷姐妹则不幸的将老爷子的容貌发扬光大,长的十分路人。
原先衣着打扮光鲜亮丽还有三分颜色,现在做最普通的妇人打扮,脸上有了风霜,压根看不出来是大资本家盛家的千金小姐。
老爷子是个肤浅的人,他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不觉得女子不如男,但长的越好看的子女、孙辈就越得他的喜爱。
她比较幸运,虽然生母不在身边,但长的格外漂亮,得到老爷子的偏爱,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
盛婉瑜姐妹则和她相反,老爷子总觉得她们是他失败的作品,恨不得没生过她们,偏偏姐妹俩还总是看不清现实。
敢对她下黑手,就算她不出手老爷子也不会放过她俩。
看着还年轻的盛婉瑜,盛嘉宁想到前世满头白发步履蹒跚还去祭拜她的小老太太,突然就不想和她计较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嘉宁,我知道错了,现在就剩咱们三姐妹在上海,不团结起来只会被人欺负的更惨,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过去的事能不能就过去了?”盛婉瑜目露祈求之色,小心翼翼地说着。
这会儿她也不敢说什么让盛嘉宁帮她的话。
盛嘉宁扯扯嘴角:“盛婉婷让你来的吧,盛婉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总是自愿被盛婉婷当枪使,吃亏上当永远不嫌够,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盛婉瑜没来找过她,但她知道盛婉瑜和盛婉婷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盛婉瑜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妹俩的婆家因为她们的缘故走不了,公婆丈夫时常给她们脸色看。
盛家走了,没有靠山就没了底气,在婆家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现在把主意打在老爷子给她们的嫁妆上,要把房契改成各自丈夫的名字。
就这么点事也能把她们给难住,倒是让盛嘉宁颇有些看不起两人。
看在盛婉瑜姐妹兢兢业业给她烧了几十年纸钱的份上,盛嘉宁用满是鄙夷的语气道:“没出息,只会窝里横的玩意儿,倒是拿出当初对付我的手段来啊,怪不得老爷子看不上你们,简直是丢他的脸。”
盛婉瑜面色苍白却无言反驳。
她和老七处境艰难,只有老八能帮她们,老七出主意让她来找老八。
请老八帮她们在婆家说几句话。
她不如老七聪明,更比不上精明的老八,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来老八面前晃悠,戳她眼睛,给自己找不痛快。
盛婉瑜失望而归,躲在大门外的盛婉婷抓住盛婉瑜的胳膊,急声问:“她不同意?”
盛婉瑜失落的摇头:“老八恨我们俩,她让我给你带句话,仇,不死不休。以后别去找她,真把她惹怒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她可不像咱们谁都靠不住。
比说她自己就有能耐,身后还有齐家和宫家,咱真惹不起。
你看看沈烁现在,怕是想死的心都有。”盛婉瑜后怕的说。
她也是被逼急了,盛婉婷一说她脑门一热去找盛嘉宁,一点也没顾及后果。
好在盛嘉宁没对她发飙,不然她都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盛婉婷啊了声,不死心的问:“真没别的办法了?”
盛婉瑜摇头:“找任何人都不能去找她,你看你婆家本来可以去香江,她一句话,老爷子让你婆家破产,想走都没法走,我婆家不也一样,咱俩现在都过成什么样了。
还有沈烁,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
算了,大不了离婚,不管怎么说我们有房子有工作,比大部分的人都过的好。”
原本盛婉瑜是打算家和万事兴,实在不行房契的名字改成丈夫的就改好了,早晚都是她儿子的东西,但经盛嘉宁提醒,想到盛嘉宁离婚后把沈家洋房要到手,沈烁只能租房住,她就改变了主意。
男人没了可以,房子万万不能给。
盛婉婷震惊:“你愿意离婚?”
盛婉瑜奇怪的看她一眼:“离婚怎么了,现在新社会了,离婚的还少吗?多少人挣脱买卖婚姻、封建包办婚姻的枷锁重组家庭,我们的婚姻不也是包办婚姻吗。
你我的丈夫同时提出房契改名字,你就不觉得蹊跷?
谁知道是防着咱们和他们离婚,还是想摆脱我们之前让我们一无所有。
至亲至疏夫妻,防人之心不可无。
房子在我名下,老虔婆把我赶出去我还有个房子住,不至于流落街头。
况且,我看老八离婚后过的也挺好,起码人家的精神状态和气色都比咱们两个黄脸婆好。
我们又不靠男人养,离了婚不用伺候公婆,工资自己花,日子不知道多美。反正我是不会把房子给他,要离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