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闷热烦躁。
屋外隐约传来蝉鸣声,微风轻拂,只觉得热浪袭来。
炎热的夏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京城里,每到夏日都是叫人格外的难以忍受。
皇宫里女皇看着自己面前的一脸淡然的少女,陷入了深深的头疼。
她记得自己忽悠回来的是个看着就很老实无害的孩子来着,面前的这个闯祸精是怎么回事。
静安寺一直香火鼎盛,即使是炎热的夏日也有不少人,会来上炷香。
寺庙的后院,一处偏僻处,种植着大量竹子。
密密麻麻的遮挡着行人的视线。
竹林深处,视野豁然开朗。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三两两的建在一起的竹屋。
竹屋前面有些地方种着一些药材,有些地方种着各色的争奇斗艳的花。
只是这样的酷暑下,原本娇艳的花,看着也有些恹恹的。
再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竹屋是绕着一条溪流建的。
涓涓流水在刺眼的阳光下,看着像是上好的绸缎。
竹屋里,盛洛星捏着手里的药材,目光涣散,正出神想着什么。
风禾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盛洛星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药材。
看向了自己对面的风禾。
“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
“没困,就是这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太适合人打盹了。”风禾打了个哈欠,有些蔫蔫的。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仪儿啊。”
“不担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有多精,女皇玩不过她。”
风禾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说的也是。”盛洛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风仪是她们的女儿。
从小就是凌阁和神医谷两头住,别的不说,武功绝对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还有凌阁的人看着。
“说起来了,慕儿呢?”
风禾在周围环顾了一圈,她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困呢。
少了个叽叽喳喳,唠唠叨叨的人,可不就是觉得无聊了。
盛洛星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我不知道。”
风禾看着盛洛星挑了挑眉,“你好像对老秦头家的那个女儿很满意啊。”
“也没有啊。”盛洛星语气有些无辜,很真诚的看向风禾。“这不是慕儿喜欢嘛。”
风禾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那个秦姑娘,她也见过,人品能力现在都不错。
至于以后,她要是敢有别的心思,凌阁也不是摆设。
风禾就是突然觉得一夜之间孩子们都大了。
经历了那么多位面,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说,她们什么时候大婚合适啊。”
风禾突然出口的话,倒是让盛洛锦有些惊讶。
“想通了?”
盛洛星把自己面前药材收拾好,打趣的看向风禾。
“我什么时候没想通了?”风禾幽幽的说道,“总要有点压力,那丫头才知道,我们慕儿可不是什么好娶到的人,以后要是想欺负慕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没有九族够杀的。”
说到最后,风禾话里也带了几分戾气。
这些年,引出蛊虫后,风禾一直在修身养性,原主暴戾的性格已经很少影响到风禾了。
至少盛洛星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风禾手上见血了。
“别那么大气性,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凌阁阁主啊。”盛洛星伸手把一旁的凉茶推给风禾。
脑海里也不由得想到了二十年前。
看着对面的风禾,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这些年,他都要记不起来当初在盛府的日子了。
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大婚当晚风禾直接摊牌时,自己那时的惊慌,疑惑还有失落。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想着的是,如果能和安王相敬如宾最好,如果不能,就假死离开。
本来以为成婚那晚知道那些事之后,就再也离开不开京城了。
结果却是在外面玩了这么些年。
想到这,盛洛星不禁将目光放在了风禾身上。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私下相处,他总觉得风禾心怀不轨,现在回头再看,那人分明是坏的很。
故意摊牌。
然后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她。
怕是当时心里都乐疯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时风禾说这话时,盛洛星只觉得对方在骗自己。
若是现在有人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风禾,他大概也会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风仪和风慕也到了成婚的年龄,盛洛星闲暇时也跟着了解了些成婚的流程。
原来成婚第二天是要去给长辈敬茶的。
他从小在盛府里就是被人忽视的角色,每次那群人只要想起他准没好事。
谁能想到尚书府的公子,居然连念书都不被允许。
小时候,盛洛锦体弱,三天两头的喝药。
每次知道盛洛星去念书之后,总是我见犹怜的感叹。
后来他就被勒令不能去念书。
原因是他故意嘲讽自己的哥哥体弱,不能跟他一样去念书。
盛洛星当时只觉得委屈,还解释了几句,但是没人愿意听。
白辰虽然教他医术的同时也会教他识文断字,但是白辰离开的时候,盛洛星还没到嫁人的时候。
等到了盛洛星嫁人的时候,白辰也给他塞了几本关于大婚的书。
只是盛洛星当时心里只觉得厌烦,一眼都未看过。
和风禾成婚后,这些书,也没有出来露面的时候。
盛府不重视盛洛星,自然也不会有人交代司棋,司棋自己也一知半解。
后来跟着风禾她们大江南北的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年轻大夫。
那女子自小便是孤儿,被一位老大夫捡回去养大。
老大夫早早去世。
成婚第二天,司棋也只和这女子去拜见了盛洛星和风禾。
也就导致盛洛星在二十年后,才知道这件事,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复杂。
难怪成婚第二天,风禾会被女皇斥责。
那个时候,盛洛星一心想和风禾划清界限,自然不会关心她为什么会被女皇骂。
盛洛星看着风禾的容貌有些出神。
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是风禾看着和年轻的时候变化不大。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是什么时候对她动心的呢?
是在成婚当天被风禾抱去的新房的路上?还是看到一屋子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饰品?或者是孔明灯下的那串糖葫芦?又或者是风禾一次次的表白和退让?
那些情景回忆起来恍如昨日一般清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见盛洛星在呢喃这句话,风禾也跟着念了出来。
俩人大婚第二天,盛洛星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那时候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么多位面里,他们真的是毫不相干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