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喝多了,早点睡吧。”于穗岁都洗漱好了,盖好了被子后,康熙姗姗而来。
康熙不爱喝酒,就是浅抿一两口,反正也不会有人敢上去看他是不是真的喝了,有时候他还用清水替代。
康熙抬起手来,仔细嗅嗅,一丝酒味都没有,她哪里来的结论。
“今日在太皇太后身边如何?”康熙眯着眼,坐在床边,问道。
于穗岁:“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有人给你脸色看了?”康熙下意识的就想起太皇太后,她一直是这样,他做什么,她都要反对。
于穗岁见康熙眸色暗沉,解释道:“坐在太皇太后身边,我连吃好吃的,都要假装看不见那些人的视线偷偷躲着吃。”说着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康熙,“皇上,下一次,不用让我去,留我在永寿宫里,给我送一桌菜来就是。”
康熙瞬间就笑了,用手弹了弹于穗岁的额头,无奈叹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她如今都十五岁了,还惦记着吃的,玩的。
于穗岁歪着头,眨巴眨巴乌黑的大眼睛,拖着康熙的袖口轻轻晃悠,撒娇,“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康熙无情的拒绝了于穗岁,站起来,“朕去洗漱,你不许睡。”
开玩笑,怎么能不睡,等康熙回来于穗岁已经睡得香甜,康熙无奈的笑了,让人放下帐幔,自己睡在外侧。
顾问行猜到了,他心里也纳闷,这昭妃不声不响的,什么都不做,这就后位到手了。
那后宫那些嫔妃争的头破血流的,争了个寂寞啊。
摇摇头,自己也就睡去了。
太皇太后多喝了两杯酒,睡不着,坐在屋里,听着苏麻喇姑说康熙去了昭妃的永寿宫。
“昭妃,倒是个好拿捏的。”皇上舍不得,这后宫的权力也要牢牢的抓在手里。
看他能折腾出个什么名堂来,这后宅的斗争,从来都是用人命去祭奠的。
苏麻喇姑给太皇太后按着额头,小声道:“昭妃身体弱,只怕不是长寿之相。”昭妃体弱多病,一年中的年节大宴里,她也就除夕出来过。
“长寿不长寿的,有什么用,皇后看着不康健吗,还不是去了。”太皇太后闭着眼,这皇后啊,留下了个皇太子。
苏麻喇姑:“您说的对。”长寿之相不管用,这皇宫里就没有命之说,端看皇上什么意思了。
“昭妃那个妹妹几岁了?”
苏麻喇姑:“八岁了。”除夕一过,就要长一岁。
.....
一瞬间就是春暖花开,于穗岁坐在廊下,慢条斯理的修剪花枝。
金果几人在旁边继续练字,经过几年的学习,她们的字已经能写得像模像样了。
赫舍里格格的字,很认真的学了,可字迹软绵无力,于穗岁说过一会,她也努力改了,没多大用,也就随她去了。
到了时间后,赫舍里格格突然跪地,行了大礼,“这几年多谢昭妃照看了。”她跪的是老师,她很想在这里继续下去,可是皇上说,昭妃身子弱,她已经能识得大部分的字,他再给她选个姑姑从旁辅助,日后叫她少去打扰昭妃。
赫舍里格格心里很难受,昭妃心善,她不能因为她心善,就害了她。
于穗岁忙叫金果几人搀她起来,又叫了何田去选了一些史书,装在盒子里,送她:“以后,自己好好读书。”
她跟赫舍里格格的缘分就到此了。
赫舍里格格眼里蓄满了泪,一滴也没有掉出来,她紧紧的咬着唇,捧着盒子,一步三回头的从永寿宫出去,今日以后,她们就再无关系了。
金果几人原是不喜欢赫舍里格格,可这么两年多的时间下来,也对赫舍里格格有了了解,她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娘娘,”金果张嘴叫了声,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于穗岁抬头瞧了一眼,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聚散无常,这是常事。”她并没伤心,也并没有难过,之前教她,不过是顺便。
金果金人认定于穗岁很伤心,只是不说出来,于是都低着头,不再提及。
娘娘心善,怎能不伤心。
赫舍里格格依旧是宫中的宠妃,魏氏、乌雅氏几人合力,也不过只分得赫舍里格格一半的时间。
康熙这个人,不管嘴上说什么,他的身体比嘴诚实,他喜欢美人,尤其是那种美到一定程度的,她大胆的猜,他对魏氏跟乌雅氏的喜欢程度,现在是比不上赫舍里格格的。
在宫里,让一直生孩子,不一定是爱,可能是好生育,能传宗接代;不让生孩子,一定不是爱,康熙应该是很清楚,没有孩子的嫔妃的下场。
只不过这个倒是没有持续多久,前线战事激烈,康熙来后宫的日子寥寥无几。
景仁宫的佟格格自除夕年宴之后,康熙虽不曾收回一定的协理之权,可更多的却是给到了李氏跟王佳氏。
她们的家人、族人,在为康熙浴血奋战,奋勇杀敌。
李氏又约着王佳氏下棋,只是这回该在了御花园里,找个假山流水潺潺的地方。
“皇上,这回真是...”李氏笑着,可笑不达眼底。
王佳氏叹气,“谁说不是呢,这往后啊,你跟我又是那佟格格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佟格格显然不是会找罪魁祸首的人,那她们这个现在瞧着即将压在她头上的两个,她心里能爽。
人家不都说了:她是皇上嫡亲的表妹。
这话说出来,王佳氏都为佟格格的话好笑,她是嫡亲,这宫里谁在乎啊,换在京城里,有几个人在乎这嫡庶啊,满洲大族里,庶子当家、庶女高嫁的人,比比皆是。
李氏轻轻一笑,如春日暖阳,只声音跟淬了刀一样,“那个蠢货,我都不稀得骂了,比皇后那个妹妹还要蠢。”她连皇上的眼色都看不懂。
不过她们倒是看得懂,可屁用没有。
这样一想,李氏也觉得没意思,只是这昭妃倒是真沉默,不知什么路数。
若是以后权力还回去后,能井水不犯河水,她就谢天谢地了。
王佳氏稀奇的看李氏一眼,“你不是说你不骂人的?”
“她算不上是人,年纪轻轻就做起了掮客生意。”真是叫人讨厌呢,跟皇上一样叫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