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佟格格这样想,实在是皇后私下的手段不断,她以前一个月来过三次葵水,半年生过五次病。
扎斯瑚里格格心里也有点担心,说是不管不顾,可昭妃到底是清欢姐姐的妹妹,即便不是一母同胞,可清欢姐姐说,她亲娘去世后,她就到了昭妃额娘舒舒觉罗氏的院子里抚养,跟昭妃也算是一起长大。
“要不我们过去瞧一瞧她?”扎斯瑚里格格提议。
佟格格现在却持相反的态度,“还是不要了,这皇后若是无悔了,将你我的探望看作是投诚,只怕昭妃以后麻烦更多。”昭妃如今十三岁,她心智尚未成熟,跟皇后对上,只怕会被皇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扎斯瑚里格格有些丧气,她们被限制在这钟粹宫里,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那只鸡,被人捏着脖子,只能龟缩在这里,装聋作哑。
可怜清欢姐姐,扎斯瑚里格格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这样。
坤宁宫的皇后,看着那彤史,心里微微发苦,皇上这两个月,来后宫的次数不过两个手就能数过来,可其中三分之二,都去了永寿宫。
马姑姑建议道:“娘娘,昭妃娘娘身体有恙,这绿头牌是不是该取下来?”娘娘明显就是担心皇上对昭妃的态度,生了病,就该将这绿头牌取下来,若是过了病气给皇上,损害了龙体,那 昭妃就是酿成大祸了。
皇后的翻页的手顿了一下,接着马姑姑的话道:“昭妃那边再安排一个太医过去请脉。”昭妃这病,糊里糊涂的,感觉里面有什么猫腻。
马姑姑应下,准备找时常给皇后请平安脉的太医过去给昭妃请脉。
于穗岁那边迎来第二个太医之后,照常给她诊脉,左手换右手,一番折腾下来,太医神色凝重的走了。
皇后那边知道之后,“这样说来,她确实因肠胃虚弱才吃坏了肚子。”就是这个虚弱,有点恰巧了,之前昭妃在府中时,也曾有太医过去检查过了,她方才能入宫的,如今这一下就坏了起来,也未免太过巧合。
突然之间,皇后就想起来慈宁宫里闭宫不出的太皇太后,这会不会是太皇太后的手笔?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太皇太后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针对的不是昭妃而是她。
皇后喃喃自语:“难怪啊,难怪啊,这是冲她来的。”
马姑姑不解,过了一会抬起头,见皇后发愣,她突然间想起来,钟粹宫的格格们,跟昭妃这次生病,异曲同工,她刚刚已经去跟敬事房发的公公说了,如今再去,那就是朝令夕改,娘娘的威严要放在何地。
不若她自己等会过去,就说她说错了,还请那边敬事房的公公抬一回手。
只是没等到马姑姑过去,康熙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康熙:“昭妃的撤了?”他还想着去问她一声,收到的东西喜欢不喜欢。
敬事房的总管陈良才,躬着身,低着头,回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马姑姑来说,昭妃娘娘身体有恙,先暂时撤下来。”他撤了,皇上问,就如实告诉原因,若是不问,就这样过去了。
康熙表情未改,心里却突然觉得皇后如今,越发的小气,之前钟粹宫的事,储秀宫的事,他都按下不表,如今怀着孩子,一切当以孩子为重,她却还在纠缠这种小事。
陈良才说完之后,见康熙沉默不语,忙跪下来请罪,“是奴才的错,还请皇上恕罪。”先认错,其余的等下再说。
康熙瞥了一眼地上的陈良才,“下不为例。”
“是,奴才保证绝对没有下次。”陈良才喜极而泣,他以后可再也不收钱了,以前拿钱,那是好事,如今可是催命,又道:“皇上,马姑姑给了奴才一百两,都在这里了。”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恭敬的呈上,康熙一个眼神过去,顾问行就去拿了过来,这老小子,该长点记性了。
见荷包被收走,陈良才的心落了地,又道:“皇上,马姑姑说,昭妃娘娘体弱多病,太医去请过脉,要两三个月休养,所以奴才才将昭妃娘娘的绿头牌撤下。”
他拿了钱,没错,事也办了,这皇上问了,他是皇上的人,当然要如实的禀告皇上。
康熙手背在伸手,食指微微的碰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放回去。”也该给皇后提个醒了。
“是。”陈良才决定回去就放上,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这皇上对昭妃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啊,这以前钟粹宫跟储秀宫里的绿头牌,皇后不知道撤了多少回了,皇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如今这昭妃第一回就发作了,皇后这是遇到了劲敌啊。
康熙去了永寿宫。
于穗岁躺在美人榻上,享受着两个大宫女的小心的服侍,舒服得眯起了眼来。
康熙见状,叫人搬了椅子坐在于穗岁的一边,打趣道:“看来你这身体已经大好了。”上午太医就来禀报过,说是昭妃身体受了大罪,没有三个月,是养不回来的。
他那时就知道,昭妃不是因为吃了冰碗,而是宫里的人动了手,只是她蠢,不知道,还当自己吃多了冰。
于穗岁虚弱的爬起来,给康熙请安,小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嘟囔道:“皇上,我都这样了,还要寻我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