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近日佟家出的事?”爱新觉罗氏问。
于穗岁蹙眉,这佟家有什么事,那隆科多不是已经去了边疆,这难不成又是其他的人出了新的幺蛾子?
爱新觉罗氏见女儿这个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前些日子,不是四阿哥出了事,那佟家不是着急忙慌的去打点,结果不知怎么的,那佟老爷冒出一个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来。”
说起这事,也是唏嘘,这都是十几岁了,一直在乡下长大,若不是到了婚嫁的年龄来,那妇人为着女儿们的前程,跑到佟家大门外求着进门,这个女儿不知道要被隐藏到什么时候来。
哈?
于穗岁睁着两只疑惑的大眼睛,示意爱新觉罗氏继续讲下去。
爱新觉罗氏:“听说当初佟老爷去外地办差,救了那妇人一命,回程的时候,又将那个妇人给带了回来,一直放在郊外的庄子上养着,那姑娘如今也有十四了。”
这个年纪,即便是不选秀,也该相看或者定下了,可这身份尴尬,要如何定得下来。
于穗岁:“佟夫人没这么小气,拦着不让人进门吧?”别搞什么老年恋爱脑这个,佟家后院人挺多的。
爱新觉罗氏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这个妇人之前是成过一次婚,跟前头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只是生得貌美,佟老爷那人动了歪心思。”
这佟老爷若是看上她的美貌,纳做妾室,以她跟佟夫人往来的经验看,她不是个善妒的人,佟家后院里的妾室少说也有七八个。
“他做了什么?”不是吧,以前官员们都喜欢养姬蓄婢的,现在没有这般光明正大,别私下里来这个。
爱新觉罗氏;“那妇人之前跟丈夫生的女儿,只比这个后来生的姑娘大上两岁,生得如花似玉的,听闻那佟老爷想将这妇人前头生的女儿收房。”所以这才惹得那个妇人闹了出来。
于穗岁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艹他爹的,真的是不干人事啊!
“你别生气,这妇人佟夫人已经做主接进了府里,只是这个姑娘,怕是也没有什么前程了。”爱新觉罗氏说着,又觉得这佟老爷真是造孽,自己的亲生的女儿,一辈子的前程就这么给嚯嚯没了。
淦!
这佟家真是蛇鼠一窝了,那隆科多抢自己岳父的小妾,他爹倒好,准备抢自己小妾的亲生女儿。
说完这个,爱新觉罗氏又絮絮叨叨了一会,叮嘱了不少,等到日头西斜,才磨磨蹭蹭的出了畅春园。
康熙回来的时候,见着于穗岁的脸色不太好,问道:“可是听了外边的流言气着了?”
小姑娘当初脾气倔,非要做什么妖妃,如今听着京城的流言,怕是要炸了。
于穗岁摆手,脸上带着怒气,告状,“皇上,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好舅舅准备抢自己小妾的女儿做小妾!”
康熙听得这话,皱眉,道:“你听岔了吧,这佟家是刚接回外室和孩子,哪里有你说的这事。”
于穗岁站起来,走到康熙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额娘说京城里但凡跟佟家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这佟老爷看上了他那个外室前头生的女儿,想要收房,这才闹出了外室跟沧海遗珠的事。”
“荒唐!”康熙手里的茶杯一掷,立刻叫来梁九功,叫他吩咐人去查,他知道于穗岁时不会骗他的,可是这若是真的,那就是底下的人禀报的时候,省去了关键,这人...
康熙眼中闪过暗芒,果然是他最近管得太松了,底下的人心大了。
于穗岁见康熙怒目横眉,又想起那隆科多,道:“皇上,这佟家想必是家学渊源,上梁不正下梁歪。”
康熙也想起来隆科多来,以前还以为是他一个人长歪了,如今看来,真的是应了于穗岁这话。
梁九功那是一刻不敢停,那边之前负责管这事的人过来,想要打听一下,梁九功也是闭嘴不言的。
开玩笑,这你们工作出了疏漏,害得他该休息的时候,还要加班,如今还要来打听消息,想都不要想,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果真跟她说的一样,过了几天,佟老爷被康熙随意的找了个错处给削了官职,打发回家养老了。
佟半朝就这样淡出了朝堂,像儿戏一样。
不过这世上的事,本就是经不住严考,康熙一人独断朝纲,那佟家有佟半朝,一半是打仗来的功绩,一半是康熙有意的提拔。
如今康熙不愿意了,那佟家就要淡出朝堂。
佟老爷还指望着自己再往前一步,以后好保自己家里富贵荣华,百年无虞。
如今,不要说百年无虞,今年能安全的渡过就不错了,一时间又起了心思,竟然叫夫人进宫跟佟妃说,要将那沧海遗珠送进宫给她做伴,一起伺候皇上。
佟妃听着这话,气的在佟夫人面前直接砸了茶碗,骂道:“他是疯了吗?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要他送这样的人进来?他以为他是谁,皇上的后宫是他想要人进来就进来的?”
佟夫人也脸色不好,她有什么办法,佟国维要她进来说,佟妃要指着她骂,当初女儿说叫这丫头多留两年的时候,她就不同意,结果最后她入了宫,成了娘娘。
“你阿玛就是这个脾气,他叫我带话,我进来跟你说罢了。”要她说她就说,至于其他的,她管不着。
佟妃气得脸色发白,怒目看着这个传话的嫡额娘,揉揉太阳穴,“叫他别做梦了,他说好听一点是皇上的亲舅舅,说难听一点,不过是皇上的奴才。
一个奴才,还要去做皇上的主,他如果嫌弃佟家的人太多了,大可自己带头跳了那护城河。一了百了,倒也省得惹出这些麻烦事来。”
佟夫人蹙眉,似有不悦,“娘娘,他是你阿玛,你怎可说这般不孝之言。”这些话,哪里能是她这个做女儿说出来的,直接叫自己的亲生阿玛去死。
“父慈子孝,他既做得出这样不忠的事来,佟家那里还能有前途,嫡额娘,你回去将这话带给他,他一个奴才秧子,仰仗了慈和皇太后的恩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佟家的造化了,若是再有,只怕皇上也是容不下的。”
皇上什么态度,他们真没有眼睛吗?
隆科多,说是历练,皇上的表弟,送去边疆历练,这话说得谁信?
从来都是放在身边,做侍卫的,这到了他就如此与众不同了。
佟妃不信。
佟夫人心里不爽,但也知道佟妃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又在皇上的后宫,若是她的女儿还活着,她可能还能硬起来跟佟妃说话,如今她一切都是安分守己。
“我知道了。”佟夫人这话说的干巴巴的,她带回去这话,保证佟国维气得跳脚,大骂佟妃是不孝之女。
佟妃心里也不爽,佟国维是一点好事都想不起她来,这一出事了立刻就想起了她来,当初姐姐那边也是这样,只是如今她也只能认命,可叫她给佟国维周璇,她一万个不干。
府中的额娘,在今年春日过身了,说起来她现在是真的无牵无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