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堡的地下入口进来,就是树堡大厅。
树堡大厅是两层打通的,大厅四周则是扇形分布的一个个房间,二层则是一个个的射击位,三层也是一个个射击位。
这会,大厅四周的十几个房间门口,还有二层、三层的走廊上,已经架起了十几挺轻重机枪以及至少五十支冲锋枪。
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地下入口。
此时,龙文章正侧着身体趴在堵住地下入口的土堆上侧耳怜听。
严阵以待的几十个炮灰,则目乐转睛的盯着龙文章,等他命令。
时间,在枯燥的等待之中悄然流逝,某一刻,龙文章忽然之间坐起身,向四周的炮灰们打出手势:“准备!”
四周的几十个炮灰顿时间来了精神。
接着,便响起来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龙文章也敏捷的躲到一根廊柱后面。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忽然响起轰的一声。
伴随着爆炸声,塌下来堵住地下入口的土堆,便呈放射状喷溅了出来。
等爆炸产生的硝烟散开,原本堵住地下入口的土堆便已经被完全清空,再一次显露出黑黝黝的地下通道口。
“噗噗噗噗……”
几乎是在地道口重新贯通的第一时间,几道耀眼的火舌便喷射了出来。
这是日军的先下手为强,准备先来一波集火,射杀守在地道口的国军。
很遗憾的是,国军对此早就有了防备,没有人守在地道口,所以没人中枪受伤,就一个炮灰被跳弹伤到。
日军火力持续了十几秒,才终于停止。
紧接着又扔进来几颗手雷,轰然爆炸。
然后不等爆炸产生的硝烟散开,十几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就冲了进来。
川军团的炮灰等的就是这一刻,龙文章扬起手中的毛瑟手枪就是一枪:“打!”
早就严阵以待多时的炮灰们火力全开,十几挺轻重机枪和至少50支冲锋枪同时开火,霎那间构织成一张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网。
刚刚冲进树堡大厅的十几个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川军团的火力继续往前延伸,封锁住地道入口,几个日本兵还没来得及冲出来就已经被打成筛子,倒在树堡的地下入口。
龙文章又大吼道:“火焰喷射器!快上!”
趁着地道内的日军阵乱大乱,两个喷火兵便迅速上前,趴倒在入口外。
下一秒,两道耀眼的火舌便从地下入口猛的喷射进去,地道内便立刻响起惨烈的哀嚎声以及咒骂声。
50米内,火焰喷射器的杀伤力远超任何武器。
而在地道这样的密闭空间内,火焰喷射器的杀伤力更会得到成倍放大!
霎那间,等候在地道内等着发起突击的近百个日本兵就被烧成了焦炭!在地道这样的密闭空间之内,甚至逃都没地方逃!
龙文章又大吼道:“爆破手,上!”
两个爆破手便立刻扛着两捆炸药冲进了地道。
过了不到十秒钟,两个爆破手便又退了回来,手里还拉了两根电缆线。
从地下入口出来,两个爆破手以最快的速度将电缆线接到起爆器上,然后一二三,同时摁下起爆器。
下一秒,树堡的地面猛的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才是轰的一声巨响从地下入口传出来。
再然后,才是大量的硝烟以及烟尘从地下入口喷射出来。
这一次,树堡的地下入口就被坍塌下来的砂石彻底堵死,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别想清理出来。
……
祭旗坡,川军团团部。
陈总长、宋希濂说留下就真的留下了,一呆就是一星期。
看完陈大员递过来的纸条,陈总长微笑着对宋希濂说道:“荫国,川军团的突击队从树堡传回消息,他们刚刚挫败了日军从地道的反突击,并重新堵住地道,而且半个月内,日军是不可能重新打通地道了。”
宋希濂欣然道:“这样的话,日军就只能从地面发起强攻。”
宋希濂话音才刚落,南天门忽然响起吱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颗照明弹掠空而起,洒下耀眼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南天门。
“真是。”陈总长笑道,“日军这是黔驴技穷了。”
说话间,两人同时举起望远镜往南天门看过去,只见日军真的从地面发起了进攻,但是在树堡守军以及两侧高黎贡山上制高点的交叉火力的覆盖之下,很快就遭到彻底瓦解,在扔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仓皇逃了回去。
宋希濂便笑着说道:“诚如钧座所言,日军已经黔驴技穷了。”
“报告!”副官忽然进来报告,“虞师的唐副师长在外面求见。”
“唐基?”陈总长哂然一笑说,“这是想要捡落地的桃子来了。”
宋希濂便脸色一黑,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唐基便笑吟吟走进来,立正敬礼:“卑职参见总座,参见钧座。”
陈总长跟虞总长不对付,而唐基又是虞总长的忠狗,所以陈聪长甚至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连理都没有理会唐基。
宋希濂毕竟是第11集团军总司令,是唐基顶头上司。
当下宋希濂道:“唐副师长,你不在横澜山阵地镇守,跑祭旗坡来干吗?万一日军从渡口发起反攻怎么办?”
唐基道:“卑职是来请战的。”
虞啸卿虽然也想请战,但他是不会来的。
所以向宋希濂请战这种事情,只能由唐基来做。
“请战?”宋希濂道,“你们虞师的任务是警戒江防。”
唐基道:“总座,川军团以一团之兵对付日军一联队,还是有些吃力嘞,虽然眼下川军团局面不错,但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如把我们虞师主力也调过怒江吧。”
“加上我们虞师,南天门之战方可速战速决。”
“毕竟,相比驻印远征军,我们滇西远征军的进度已经大大的落后嘞,所以我们就更应该抓紧时间,而不该被日军阻挡在小小的南天门。”
宋希濂的眉头便一下蹙紧。
因为唐基说的也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