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奇特的求婚结束,顾清越生病了、许进李伯也感冒了。
远在他国的沈宴被父亲沈润云叫回,让他最近好好待在瑞国调理景湛的身体。
景湛还算幸运,那天跌下去的时候刚巧被一块外凸的大山石搪住。
浑身筋骨受伤最重的地方还属脚踝。
李伯这两天内疚到没脸见人……甚至景薄天每次来探望,李伯惧怕畏缩地到处躲藏不敢露面。
不过,事情已经落定,景薄天看两人感情顺利加深,步入彻底稳定状态,也就没有处置李伯。
而景湛除了脚踝骨折,就是冻太久发了高烧,导致人回来后昏迷未醒。
顾清越李伯生病一周身体逐渐恢复,许进体格强壮,第三天就没事了。
沈宴每天清早过来,一待就是一整天。
直到一周后…景湛才醒。
顾清越靠坐在床头看电视陪着景湛,衣摆忽然有股小小力道扥了扥。
“阿狸……”景湛声音弱呼呼,蕴着令人疼的软劲儿。
顾清越忧心忧虑,随即俯身摸他的头急切关怀:“头疼吗?身体有没有哪疼?脚疼不疼?”
温柔体贴的一声声,景湛听得心口哗哗淌暖流。
他感觉不到哪里疼,只觉得被阿狸哄爱,满身内外全都是热烘烘的,像有火有太阳烈烈烤灼。
“不疼。”他面色苍白中略显淡红,乖滴滴摇头。
两指腹捻拢顾清越卷卷的发尾,羞哑哑问:“等过了年我们回狐山,你真的会嫁给我吗?”
不是答应求婚??
他昏睡一个礼拜怎么变成论嫁了?
顾清越抚摸他头的手略微顿顿。
“哼!”景湛噘嘴,抓她停顿在额头的手继续为自己揉,又抬她另一只手替自己蹭泪珠。
“你想毁约?你要是敢不认,过了年我就回狐山大闹你们桃梨馥!
我就坐在村口哭!
让所有喜欢你的小狐狸们全都出来看看,他们的圣女姐姐对待爱她的人有多坏!”
景湛跟个七彩泡泡机似的,自顾清越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半句话没讲,他嗙哴嗙哴连着串嘟哝叨诉自己的冤屈。
“叩叩。”
房门敲响,轻轻的两声影响了正呜咽哀诉的少年。
顾清越撩起眼眉望望钟表,10点30分,是沈宴定时检查景湛身体的时间。
“沈医生来了,先让他帮你做检查,等你好了再说狐山的事吧。”
顾清越关掉前天装进室内的电视机,摸摸景湛湿润的脸。
景湛按着她的手不让去开门,“不要理他,让他在外面待着。
你先说嘛~回狐山到底给不给我相公名分,我想做桃梨馥的女婿。”
“你是圣女,我是圣婿,多好听啊,行不行嘛~阿狸姐姐,我喜欢做狐山的圣婿。”
“圣婿圣婿…阿狸姐姐我要做你的圣婿~你就让我晋升嘛~给我圣婿的身份配衬你。”
“……”
肾虚她常听。
圣婿……罕见……!
沈宴敲了好半刻门没人应,担忧屋内两人身体不适,旁边的李伯搁黑衣兜掏出备用钥匙转开门。
进了屋,少年一句句“我要做圣婿、我要回狐山做圣婿、阿狸姐姐我要做桃梨馥的圣婿。”连连入耳。
李伯沈宴抬手划拉划拉恶麻的脑瓜皮及耳根。
沈宴发觉景湛蜜糊糊的小声调,照那位爱作人的宋大黏,还要兮兮甜——
景湛脚踝一时间难好,李伯每天炖黄豆猪脚汤给他喝。
许进请了两周假,不知从哪望风捕影道听途说,温母开始给温以璃张喽相亲对象了,目前已经有了确定人选。
他慌吓的衣服都没带,直接冲去Z国搅局……
瑞国冬季雪多,十二月中旬,景湛竟接到了好密友宋的电话,显摆炫耀他老婆带他来办婚礼。
景湛又是一阵狂烈的羡慕,顺便还求问了些如何让老婆多加疼爱溺惯自己的秘籍。
去参加婚礼那天,顾清越看着景湛手里拿的露肩礼服说什么都不穿。
距上次受冻才刚好不到两星期,她跟李伯一样身子骨不堪折腾。
要美、要暖……
她必选保暖。
景湛顾清越乘直升机到婚礼现场。
顾清越瞧着山顶左右各一排,加算起有十几二十个男版高俊工致的人鱼冰雕,终于明白景湛为什么倾心执着这座雪山了……
他这是把人家独特的恋爱经历和模式,全傻乎乎照搬学习安到自己跟她身上了。
……
仪式开始的时候,景湛一袭白西装坐在黑色钢琴椅中,
神情坐姿均端正,双手轻摁每个黑白琴键,播放着原音乐,假模假式一本正经地弹奏。
直到俏丽娇媚的女孩与清隽英俊的男人交换完对戒。
仪式结束,景湛踩着雪朝顾清越徐徐走近。
“阿狸姐姐~”
黏甜的嗓音悠悠钻耳,顾清越猜景湛准是又有什么小幺蛾要闹腾,大脑即刻高度警觉,支起脚跟往后倒退……
婚礼人多、声音嚷闹嘈杂,可景湛只独一望得到听的见顾清越一个。
顾清越不断后挪避着他,景湛色泽红润的唇撅了一小下,长臂捞过她搂入怀抱。
“阿狸姐姐我好羡慕宋·能娶到怜爱宠疼他的老婆~你到底带不带我回狐山结婚啊?
狐山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像我这样的甜糖好圣婿。”
“…景湛,你真不要脸。”顾清越狐眸漫露笑盈,指尖轻抵他眉间小痣。
他才不想要脸,要脸娶不到阿狸。
他要给阿狸当乖乖蜜罐儿好老公,不要像以前那样做令阿狸生厌的小变态。
景湛握拢她点眉心的手,启唇……
“我说老大叔,你看起来也有一大把岁数了吧?你让我对你负什么责呀?!”
喧嚷中,传来这么一句。
景湛微开的唇一怔,同顾清越的头齐齐探过去。
平日素来淡定为人平稳的沈医生,此时双手正以擒拿式,捉着一个样貌妖美的女孩。
“沈宴怎么了??”顾清越眼露惊疑。
“一大把岁数?一大把岁数?!我还不到30!不到30!不到30!!
好啊,就算我年纪大,我年纪大怎么了?我年纪大就是你规避责任狡赖的理由?!
那晚醉酒后,我们……”
景湛两手快速捂紧顾清越耳朵,将沈宴气急怒号的追责隔挡。
然后唇瓣微贴自己冷白的手背,呵呵嘲笑沈宴的声音穿透指节空隙传进顾清越耳膜:
“阿狸姐姐不要听,没人要的老男人发疯了,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