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哭叫一声盖过一声,声声高扬……
顾清越倚扶楼梯把手,捂着被他们震地蹦蹦慌跳的小心窝,感慨了句,他们三个老老少少不愧是一家子——可真能嚎。
晚间,七点。
景薄天这晚再次诚邀他们两人,还有景琛温念安去吃饭。
景湛依旧不给面子,坚定回绝。
而景薄天赶在他们吃晚餐的时候不约自来……
“景老爷。”
李伯许进恭敬欠腰。
“景爷爷。”顾清越礼貌问候了声。
景湛黑眸霎时染上不快,放下手中银筷,看着他询问:“有事?”
正打算吃完晚饭跟他的阿狸姐姐欢欢闹闹热乎热乎呢,他来捣什么乱子。
景薄天慈爱笑道:“你们吃,我用过晚餐来的不用管我。”
他胳膊向右一展,将龙纹拐杖递给李伯。
许进利落地帮他拉开椅子,入座后,景薄天鹰眸夹笑,看似真如表面是个善意十足的老人家。
他注视身穿同款红色牡丹家居服的两人,直截了当道:“有关景家诅……”
“别打听了,不能说。”景湛轻摩顾清越左手,垂着眸子细看那条长长的伤口。
有长辈在场,顾清越扭动手指想往回收收,景湛却牢握她不许离开。
未等景薄天问问下文,景湛桃花眼浮升抹心疼,声音哑哑:“等下次离开景家我不会再带阿狸回来了。”
受伤的位置被少年指腹惜爱轻触,顾清越瞬间理解了他话中含义。
景湛心疼她……
“少爷,您跟顾小姐真不回来了?”许进李伯慌了慌,心腔忽然空了一下子。
而景薄天沉沉盯着他们没吭语。
顾清越另一只手伏贴景湛脸颊动了动,柔声说:“没关系,已经不疼了,过几天就会好。”
“不想要阿狸受伤,反正我也不喜欢这群人,以后我们别回来了。”景湛歪头蹭动她细软的掌心。
许进李伯擦擦泪……少爷不喜欢他们,这话听了那叫一个伤痛悲涩……
景薄天也是一把年纪的人,看两人之间多了份情恋缠绵,立马明白,景湛是找到途径获得顾清越的爱了。
景薄天此行也没能问出什么,问来问去都被景湛的一句,‘不能说。’给打发了。
许进李伯因他们家少爷再也不回来而犯愁……
三人相处十几年早就习惯待守景湛身边,突然说再也不回来,他们心头好像被绞缺一块,少了点什么。
二楼卧室……
先洗完澡的景湛趴陷灰绒大床铺中,浴室哗哗啦啦响着水声。
景湛耳听水流,俊脸红红,左手伸至梨木床头柜,慢悄悄打开抽屉。
那里躺着一部长久未开的黑手机,还有个深蓝色0.00小方盒……
景湛墨眉间的小红痣鲜亮亮缀烁,浓稠的密睫羞涩扇眨。
他拍拍搓搓自己烫红的面庞两颊,火速将小盒子藏进棉枕下。
随后支起身躯,抬眼望了望浴室那边,感觉还要等一会他的阿狸姐姐才能出来。
目光又回扫抽屉内的手机,想起几月未联系的密友好兄弟,景湛嘿嘿一笑,捞起手机准备好好炫耀炫耀。
电话拨通“??嘟嘟嘟嘟……”快要自动挂断时…那端接起——
“嘿嘿~”对方还未讲话,景湛先嘻切切笑了起来。
“阿狸终于肯承认喜爱我了,每天浸泡在两情两愿的爱里面,我感觉好幸福好幸福。”
他倚床头坐直,唇角漾着喜甜傻傻的笑容,自顾嘟囔:
“你之前说想快点生个孩子,那你们现在怀小宝宝了吗?我今晚打算跟阿狸试试。”
他跟阿狸生的小宝宝,会随阿狸是只小狐狸?还是跟他一样?
“你好,我不是清欲。”娇俏的女音由话筒传出,景湛微怔。
那头又道:“清欲在Z国出了意外,目前没有办法听你电话。”
景湛唇畔将启,娇丽女音紧跟着问了声:“你是清欲在瑞国那边的朋友吗?”
“嗯,他出什么事了?”景湛眉头稍稍拧了拧。
电话那头倏然顿住一小阵,少顷,女音再度道:“跟我闹情绪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昏迷大半年,迄今还没醒。”
“……”
他脑海忽闪小宋说的,“你跟她闹啊,闹得越疯欢她答应的越快。”
景湛抚了抚自己心口,那里陡升起巨大的后怕。
幸好他不够傻,当时没有完全听宋的……
不然,保不齐他也要久居病床躺上一躺。
当他想的出神,女音接着说:“他在Z国其实没有好兄友,但是他跟我提过你。
既然你是清欲独一的朋友,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浴室水声骤停,景湛掌心探到枕头底把盒子往里挪了挪,然后问:“什么?”
“等他醒过来,我准备在瑞国雪山为他办场婚礼。”娇俏女音融了点哀伤:
“他没有家人可以送祝福,我想麻烦你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顾清越拉开浴室门,睡衣才露一角,景湛立刻冲向她单手抱上床。
顾清越湿漉的发挨在他手机边,女音陆续说:“还有一首曲子,如果你方便的话……”
“方便,一会你用他的手机发给我,”景湛修白指节绕动顾清越湿凉的秀发,为好兄弟的幸福增砖加瓦后便急着挂断。
顾清越扯回自己发尾,神情审视瞅着捧手机嘻嘻乐的景湛:“谁啊?”
笑得这么晃眼?
偷藏什么猫腻?
景湛黑黝的桃花眼悠悠转转,须臾,“啪哒”丢下手机,将顾清越重新抱回浴室。
“阿狸姐姐吃醋了?”他心情畅爽悦动,笑着为顾清越持风筒吹干顺滑的卷丝。
顾清越瞪瞪玻璃镜中的少年,否认道:“没有。”
“哼!你又不好意思承认。”景湛关掉轰隆轰隆的吹风机,一个轻松地打横公主抱她回去。
二人双双重重跌落大软床,景湛拎起手机点开给她看:
“宋的老婆想给他办场难忘的婚礼,让我作为亲属出席,还请我为他们送爱的祝福曲。”
顾清越平躺看屏幕里面的谱子,提出疑问:“你从小五音不全,不识乐谱,你……?”
顾清越没继续说。
婚礼那么重要的事,他一个五音不全、不认识谱子的人,就敢这么随口答应了??
景湛将手机抛远,脑袋深陷顾清越肩窝哼唧:“坏阿狸!”
宋的老婆多爱他啊,亲自策划婚礼,还贴心为宋准备爱的专享曲。
哪像他的阿狸姐姐只会取笑他,一丝丝溺宠都不给他!!
景湛闷闷咬顾清越细皮的肩膀,“小景湛这一年半都饿瘦了。”
“不要脸……!”顾清越旋即推开他,侧身将自己卷进灰绒被褥。
景湛红红脸,黑黑的眼球瞟着自己枕底,又羞滴滴瞟了瞟拱成球团形状的灰绒被面。
下一瞬,快速取出棉枕下的小蓝盒窝藏到腿边。
随后伸出两根指头揪揪顾清越卷盖的被角,声音荡着一股娇味儿:
“阿狸姐姐~今晚月明星灿,要不……我们来水中捉月,试试最终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