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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森森飒飒的林中,老景湛终于尝到了甜瓜的滋味……

他全身各个脏器、循环游走的血液、每个细胞都在不停活跃地颤震勾跳着……

直至二人回到皇宫大门口,许进沈润云还等在那里。

景湛吩咐沈润云先去偏殿候着,许进见他安全归来,继续做回隐身影卫。

景湛抱顾清越回了桃梨大院,李公公杵在门口看见他们恭敬迎上,请安:“陛下圣后万福,奴可把您们给盼回来了。”

“巧匠可将金链送来了。”景湛跨步进门,询问被他甩于身后的李公公。

李公公即速撵上他的步伐,弓着腰道:“回陛下,晌午就来了,在房里放着呢。”

凝听主仆二人的对话,顾清越表情、眼神,显透的全是木讷。

貌美的面部死沉沉,再露不出以往的灵动。

后半生都将活在这样令人无法喘息的金笼里,她此刻觉得自己同剧中没有灵魂的丧尸没什么区分。

无非就是多了口人气,不会像老景湛这种疯狗一样到处乱伤人啃人。

李公公侧身为二人打开黄金屋的门,中厅摆放的红木茶桌上果然放着条长长的金锁链。

景湛把不声不语的女孩搁在椅中坐下,拎起缀刻龙纹的长链瞧了瞧。

金链的长度大致到院子正中央,连大院儿门口都去不了。

链条不粗但足够结实,除景湛的钥匙,刀锯无法将其切割。

两边端口各有一个圆形环,是卡住脚踝和固定位置用的。

景湛掂了两下,好似格外满意这条金链子。

他反身蹲在顾清越腿边,双手攀在她的膝。

扬起头的时候,桃花眼闪着与他年纪身份不是很相符的稚气光亮。

沉稳的声音也漫了些少年人才有的爽气清朗:“阿狸喜欢吗?很精巧对不对?”

李公公眼皮子一抖,提溜小眼睛看了下,这一眼直接打了个寒战。

哪个脑袋正常的人会喜欢这种不正常的东西?

论这当今世道,金子确实值钱。可再如何值钱,也没人喜欢被它拴困,成日成夜囚于屋笼之中,无法自由支配自己的行动吧?

顾清越粗略看过去,黄金屋的采光很好,午后的烈阳照进,映着景湛手里的链条,在灿阳的衬托下金链灼灼冒光。

心腔里那股愤躁的情绪,酸楚的泪水,她反复反复地强压遏制。

房间内突然响出“咔哒”一声,自此,顾清越脚腕多了个冰冰凉凉的物品。

她的心也因这黄金链冷得透顶。

景湛指腹擦着她脚腕,又摸了摸黄金链身,

然后抱起她回到床上,将另一端圈环扣合到房梁柱中。

整套锁金链的流程走下来,顾清越半句话未说,只有景湛自己兴味浓重忙活。

李公公瞅着他们家疯癫圣上的行为,着实疯的他不忍再看,静着步子悄悄溜出黄金屋……

他感觉就照景湛这么瞎折腾,人家再过个几十年都不可能看上你——

景湛做完这些,大掌扣着顾清越的脑袋又亲了好一会。

直至顾清越的气息渐渐弱了许多,他才满意收嘴。

景湛唇角留恋不舍蹭着顾清越的脸,“这样我就能安心上朝处理公务了。”

不然他总担心小狐狸不安分。

这三月上朝没有一日能放宽心不去担忧这件事。

从前他母亲便是这样,仗着自身有点功夫底子,总能找准机会甩掉他父皇跑去各个地方。

有时候抓个十天半月,有时不出半日,但等待的过程总是煎熬的。

他父皇把这称作夫妻之间浓蜜甜爱的乐趣。

他不想要这样的乐趣,还是早早锁起来得好,锁起来他才能安心去做别的事。

沈润云还在偏殿等着他,景湛离开前命李公公许进留守。

西斜的阳轮替下热烈的太阳……宫女太监开始在外掌灯。

偏殿内——

“陛下,您昨夜下旨提起蛊虫一事,奴确有一法。”沈润云身穿白袍,斜长的眼精光闪闪。

景湛落坐金龙椅,听他在极短时间内寻得此法,眉梢顿时扬动,“哦~说来听听。”

“这事说来极巧,奴近日正在钻研此法。”沈润云低着头谄媚:“此蛊与虫不同,乃是以血为引,以心得解。”

景湛来了兴致,长臂展开命他入座。

沈润云弯身作揖,随后坐进牡丹雕花椅。

他看着兴味浓郁的景湛,继续开口:“虫,高人可驱,并非万全之举。

奴这蛊是以您鲜血融注,连续为圣后服用七日,方可成型。”

“不过……”

景湛骤然蹙了眉,“不过什么?”

有损小狐狸身体的事他不会考虑。

“陛下不必忧虑,此蛊不会损伤圣后的身子。”沈润云及时解释:

“不过这蛊下定,需取您微少的血制成凝丸,每月为圣后食补,若不然她会全身发痛长满红疹。”

景湛眯着眼思索,沈润云又道:“此蛊下定,恐怕有朝一日您想让圣后离开,圣后都离不开您。”

“你确定这蛊对身体无害?”景湛厉色扫着他。

沈润云屁股一滑,忧惧跪地:“陛下,奴可用性命担保。”

偏殿厅内沉寂了会,景湛睨视他伏地的脑袋,低沉道:

“此事办妥,朕允你天师名号,若不妥……”他压沉了声线:“关押你父亲的牢房,似乎还缺了位陪同之人。”

“陛下放心,奴定将办好。”沈润云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走出偏殿,景湛手臂多了块长条口子。

沈润云手端兰玉瓷茶盏,内里放有红泽的水……

景湛快回到桃梨大院时,许进由房檐飞了下来。

“陛下,您猜测的果然没错。”他冷不防说了句。

景湛急着赶回去,脚步匆匆未停。

夜已彻底暗下,黑暗中漾着红灯笼的烛火,烘衬的他眉目愈加俊美冷逸。

许进蒙面步步相随,“今个回来奴就听了您的安排,

把这皇宫上下能放法环的地方立刻安置好。

没想到傻狐狸还真上套……还敢来皇宫自投罗网。”

“他可求饶了?”景湛踏进黄金屋前站定,低声问许进。

许进也减小了嗓门:“皮肉厚实,嘴还特别硬,未求。”

景湛双目冷眯,过半晌,他交代:“别弄死,直到他说出不敢再见圣后为止。”

“是,陛下。”许进应声,窜回屋顶。

李公公待黄金屋里看守顾清越,两人相觑了整整一下午。

李公公这双老腿站得硬巴巴,连弯都不能打了。

顾清越见他年岁大,又想起李伯大多时候对她还不错,

便让李公公坐下休息休息,他屁股刚挨椅子景湛正巧入门。

阴鸷威慑的声音随他脚步一起落进了屋:

“朕不在,你这屁股和胆子一样大了,朕与圣后的座椅岂是你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