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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骤雨飘然掠过……

顾清越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的斑斑点点痕迹。

恼人的火气陡然升起。

那晚的还没消,今天又多出两个。

他是吸血鬼转世吗?

专挑人脖子上的软肉啃!

腰间忽然多出双手臂。

景湛从后眷恋的拥住顾清越。

鼻尖埋入她卷曲舒软的发丝,细细嗅探发中散逸出的淡淡桃香。

“阿狸,好甜。”少年忽然开口,嗓音充溢着细腻柔和的温度。

他也不知道,阿狸为什么会这么甜,这么可口。

小时候不懂这些。

当时,他看到阿狸白软的脸颊,就觉得非常可口。

很像刚褪去外壳的鸡蛋,白白嫩嫩,没有一丝瑕疵。

那时,恰好发现她在走神,自己没忍住,就凑上去吃了一口。

像果冻一样的触感,他现在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发现,她不止脸颊是软甜的,头发也是甜的。

身上每一处都是甜的……

顾清越透过镜子看他,在心中暗暗骂了几句。

随后,接着用手里的遮瑕,为满布圆红的脖子做掩饰。

等全部遮盖好,两人穿着同款水粉色毛衣一起下楼。

李伯同许进与平常一样,早早站在餐桌前等待二人。

佣人见他们下来了,走上前替两人拉开红木餐椅。

景湛仍旧是左手用筷,右手牵着顾清越的手。

这一习惯,自从顾清越来到这,始终保持不变。

李伯偷偷瞧了瞧景湛,总觉得他最近红光满面的。

一看就是得到过滋润的模样……

随后,他瞅着景湛容光焕发的脸道:“培训时间是十点钟,您跟顾小姐吃好饭就可以过去了。”

景湛没理他,拿着筷子夹起一只虾仁,放进顾清越的瓷盘中。

顾清越侧脸看了看他。

景湛眯起眼眸,笑着问:“阿狸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为我夹菜,夹的是什么?”

顾清越:“……”

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怎么知道?

顾清越呆呆瞅了他好半晌,没能给出答案。

景湛失落的半垂下眸子。

密密纤纤的长睫在眼睑处打下一小圈暗影。

许进李伯见状,脚步悄悄摸摸向后移。

以防他家少爷一会生气。

舍不得对顾清越发火,转而把气撒到无辜的他们身上。

“你没良心。”景湛扔下筷子。

银筷被他扔到桌上,又弹到地下,“乒乓”直响。

他赌气道:“你想不起来,我就不吃了!”

这种事她怎么能忘?

那天她差点跟人跑了。

气的自己在身上割了好多伤口。

后来,她又回来了。

回来后,不仅人变得温柔了,还会喂他吃东西。

当时她为自己夹得就是虾仁。

还特别热情地邀请自己吃完饭跟她出去玩。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忘!

后方的许进挠挠硬茬短发,小声问李伯:“少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了?”

景湛的身躯猛然一震。

泛凉的桃花眼狠狠眯起,凶神恶煞地觑向许进。

冷气来袭,许进的喉咙瞬间鲠了鲠。

他赶紧做了一个闭嘴封麦的姿势。

见许进闭嘴,景湛将目光重新放回顾清越身上。

站在许进身边的李伯,此时,张嘴默声道:“你嘴碎可别害了我,离我远点。”

许进满头雾水,脑仁凌乱地翻搅……

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就冲他家少爷这副表现……

许进在心底悄摸嘟嘟:“谈个恋爱,也能变得这么娇?

我要是顾小姐,早跟你分手了,这么磨人,谁受得了。”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想想,可不敢讲出来。

讲出来,容易出人命!

顾清越看了看景湛,又看了看李伯。

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李伯亲手打点的。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李伯敏锐地接收到由顾清越眼中投递过来的讯号。

他急忙摆摆手,立马摇摇头。

心中默默祷告,不管他的事,不管他的事。

他只不过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许看他!”景湛忽然掰过顾清越的脸,“你对我们之间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他低低埋怨:“李伯都那么大年纪了,头顶的毛发都没剩几根了,他哪有我好看!”

李伯:“……”

许进闻言,差点没忍住爆笑出声。

李伯斜眼瞅他,他立马捂住嘴,憋的胸腔直颤。

而后,两人听见少年说,“这么大一块虾仁,就放在你的盘子里,你看不到吗。”

顾清越脸颊被他捏的微微嘟起,神情迷茫的样子,像是刚与家人走散,很需要保护的麋鹿。

景湛看着她,眼底的光沉了沉,头一歪,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旁观的李伯和许进,看的老脸泛红。

下一秒,二人相当有默契的双双捂住对方的眼睛。

景湛亲完人,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指尖划过顾清越穿的浅蓝色牛仔裤,抠了抠布料。

他小声说:“算了,我不生气了。

我要是真跟你计较,我可能早就被你给气死了。”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顾清越:“……”

室外的阳光充裕温暖。

脚下的冰凌白雪经过阳光的沐浴洗礼,现已融为一摊泥泞的水泽。

古堡中的培训室,装修的同大学教室一样。

原木课桌排列的很整齐。

室内坐着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左右。

顾清越同景湛进入培训室的时候,顷刻间,引起一波不小的轰动。

底下的人顿时窃窃私语。

“景家少爷也来啊,之前没听说呢?”

“人家办的培训,来也很正常啊。”坐在他旁边的人说。

有个男声道:“他旁边那个女孩长得真漂亮。”

“过年那场晚宴你没来?”后排的人问他。

随后他又说:“你是不知道现场有多惨。

我劝你以后见到她,最好离她远点。

玫瑰在美,也有刺护着。

这女孩千万碰不得。”

“咦~”这时有人小声惊呼,“他俩身后站着的那位,刺猬头大哥是谁?好凶的样子。”

听着这些人交头接耳,喁喁私语地话,景湛烦躁的墨眉深深蹙起。

这会授课教授还没来。

许进观察到景湛的表情不耐,他旋即沉下脸色。

站到讲台前,掌心握拳。

拳头砸落至原木桌面“哐哐”磕了两下。

七嘴八舌的人霎时肃静起来。

许进虽说平时嘴碎了点,偶尔讲起话来铁憨憨的。

但他一本正经板起脸色,加上块头又高又壮,让不熟识他的人,看起来着实吓人。

大家瞅他一脸凶相,此刻嘴巴闭的比烙铁还严实。

顾清越一进来就开始四处搜罗楚云夕的身影。

当她看到温羡安的时候,眸光顿了顿。

温羡安此时也正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众人在两人交织的视线中,仿佛嗅到股不同寻常的粉红泡泡味儿。

景湛侧眸望着出神的女孩。

当他沿顺女孩的目光,与温羡安那双琥珀色瞳孔交汇时。

眼底骤然映现出黑潮汹涌的阴霾云雾。

“你在看谁。”

少年声线压得极低,让人听不出情绪起伏。

可跟随他多年的许进一听就知道。

他家少爷这是不高兴了。

随时有可能发脾气。

许进能听出来,顾清越自然也听得出来。

她迅速偏移视线,不再多看温羡安一眼。

牵起景湛的手,十指交扣,绵绵哄道:“没看谁,我在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