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渊裸露出来的肌肤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锁骨以及往下的大片肌肤,流连着大片的抓挠和咬痕,青青紫紫,最明显的,还是脖子处的牙印。
暧昧又凶残,真是半点不温柔。
这些,是自己做的?
云锦很是震惊,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
穆少渊看见她的神情,知道她不相信,拉住她的手,去切身地触碰那些痕迹。
牙印很深,摸上去还能感受到一些凹陷的触觉,依据这个牙印的大小,也确实能够判断出它的制造者。
最关键的是,穆少渊身上的痕迹是真实存在的,确实有人对他做了那些暧昧的事情。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他前面的那些话的真实性就增强了千百倍。
穆少渊不可能将别人对他做的事情赖在她的身上。
云锦头脑一阵发麻,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她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热。
又掐了掐掌心,疼。
不是生病的幻觉,也不是还没睡醒的梦境,那——
“我、你、我昨天那是喝醉后失态,不是本心想要做的事情。对,喝醉了,我昨日是喝醉了,你又没醉,为什么不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平时我清醒时与你打都是不分上下,难道我醉酒后,你还不能制约住我的行动。”
越说,云锦磕巴的话语开始变得流利,原本虚浮的声音都重新变得有力响亮起来。
“因为昨夜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穆少渊突兀来了这么一句,猝不及防地将云锦的表情又变得僵硬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好像耳朵出了问题。
穆少渊却没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重复道:
“因为昨夜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喜欢你,所以你亲近我,我推不开。”
“云锦,我心慕你。”
他将握着的她的手往下挪了挪,放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抬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手下蓬勃的心跳,看到的包含着深重感情的眼神,每一个都在增强那句话的可信度。
“抱歉,我们不合适。”
云锦原本是想毫不客气地拒绝,但眼前还被穆少渊身上堪称惨烈的痕迹填满,顿了一会儿,还是将话语变得稍稍和缓一些。
穆少渊眼神固执:
“哪里不合适?我觉得我们很合适呀。”
“你看,你喜好金银,我也喜欢,这是共同的爱好,不久前,我们还一起合作对付讨厌的人。”
“我们喜恶都相同,怎么不算是情投意合呢?”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云锦感觉现在的穆少渊有点胡搅蛮缠了。
他这个模样,竟然比讨厌她时期的那个穆少渊还要难以对付了。
云锦尝试着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胸前收回,但被抓得极紧,越往外抽越被抓得紧。
她看见穆少渊固执不变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严肃道:
“穆少渊,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我知道。”
穆少渊眼神稍稍黯淡,但很快,又重新焕发光彩。
“但没关系。你现在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可你做过的事情,不能逃脱责任吧。”
“你看,这里、这里都是你留下的痕迹,我不会逼你这么快接受我,但你起码得给我靠近你的机会。”
穆少渊昨夜放任她的所有行动,无数次想要反客为主的欲望都被克制,让昨日的一切的主导只有云锦一人,就是为了现在。
云锦再想拒绝,手就被拉着更用力地去贴那显眼的牙印。
她沉默着,几瞬后,默认了他的话。
“这个,还给你。”
穆少渊终于松开她的手,将荷包塞到手心合拢。
“昨日,我们没有做到最后,这锭金子我受之有愧。”
“如果——”
穆少渊慢慢地将凌乱的衣裳拉好,系上腰带,整理整齐。
“你在对我产生同样的感情之前,还想要继续做下去,我再接受这份酬劳。”
他顿了顿,朝着云锦投去含着诱惑意味的眼神,在她的眼前,还伸手碰了碰痕迹最深的位置。
“不过,要是我们两情相悦,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收钱,这份银两就可以省去,是不是——”
穆少渊忽而靠近,附到她的耳边,继续接完未说完的话,“很划算?”
然后往后稍稍退了退,在云锦警惕的眼神下,温和地轻笑一声,抬手将她睡乱的头发简单拨到后面。
这个动作降低了她的警惕后,他又突然抬手,将人拥到怀里,似自言自语,低低地呢喃:
“云锦,早些喜欢上我吧。”
发丝上好像落下了一点不起眼的重量,不过一瞬,又很快收回。
等再回过神来时,穆少渊已经起身,离开了房间。
安静的屋内。
云锦靠着床背,心乱的像一堆没整理的乱麻,手中把玩着匕首,脑中将两人的往来从最初到现在都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
‘穆少渊心悦她。’
情爱呀,这真是一个她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她满脑子里都是等什么时候,攒一大堆的金银财宝,独自过自己的小生活,情情爱爱什么的,着实让人烦恼,她不想去想。
可昨日怎么就酒后失了态。
虽说未做到最后,看穆少渊身上留下的痕迹,也知道自己定然占了他不少便宜。
这下倒好,做了轻薄人的浪荡子,再想严词拒绝他的心意都不好开口。
她能夺人命,夺人财,却不好去夺人情。
最后,只好答应他的请求,放任他靠近自己,徒徒给自己多添麻烦。
“罢了,就这样吧。”
云锦忽然想开。
穆少渊心悦她又如何,只要自己不松口,他也不能强迫她改变主意。
总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终有一日他会放弃的。
亲情、爱情都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这是幼时被卖的她、被父亲嫌恶嫡母虐待的他都应该知晓的。
近来可能是他脑子一时想岔,走进了歧途,等后面尝的苦头多了,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反正,就算答应了他,自己也没有吃亏。
云锦摸了摸荷包里的金锭,乱糟糟的心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