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滥造的无脑网文)他抬头看天,太阳已经没有影子了,天色渐渐暗淡了。
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段老六派人来报告:是叛军,是有个地道通向城外,这是大理大臣的宅子,据说他的女婿就是处女河守军主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还用说什么呢?
这家人早就投靠了将军,家里有这么一条通向城外的地道这个事,不可能不告诉将军。
唉,我只一心注意了对城外的防守,根本就没有想到城内会出事呀。
士兵报告说,段将军带人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有几百人,他们已经占领了周围十几所宅子,他们想据险固守待援,段将军哪里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下令猛攻,很快就把他们都杀了,逮了几个俘虏,问清了情况。
士兵报告说段将军正带人挨家挨户搜查。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最大的危机消除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段老六和堂主他们回来了,说清查了全城,没有发现其他地方又地道。
他问:“皇宫查了没?”
“秦兄弟放心,查了,没有问题。”
段老六说,是叛军犯了一个大错误,如果他们趁天黑透了才出来,趁那家人都熟睡了再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犯这个大错?”
段老六说那个地道很狭窄,每次只能让一个人出来,负责这次偷袭行动的人可能觉得这太慢,晚上出来可能来不及,就想冒险而为。没有想到一出来就被米商一家发现了,他们只能够杀人。段老六说他已经永久性地把地道封死了。
他闷了一下问堂主:
“这家的家人呢?一个都没有?”
“早出京城了,”
堂主说,米商了解情况,说早些日子这家人都出京城了。去哪里不知道,后来听说他女婿已经投靠了叛军,他就觉得可能自保队会收缴他们的宅子,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主动说自己是想买个大宅子,要买肯定就买这个宅子。当然米商有很多担心。买房子的几个人都有担心,他们现在有些动摇。堂主说:“不过,秦将军放心,我会应付他们,你不要分心。”
他当然不能为这个事情分心,他想这家人可能是被郭校尉带出去的,郭校尉进京,带着胡人的答谢使团,逗得圣上高高兴兴的。这个傻瓜哪里还去想别的,还不是任郭校尉把‘人质’全带走,这些投靠了将军的大臣自然全无顾忌了。
他打住了思路,现在都没有必要想这些。
“眼下叛军的这一阴谋败露了,你们觉得他们会怎样?”
段老六说:“秦兄弟,你直接说你的判断吧。”
他想了一下:“他们会强攻,一定的。”
他肯定道,
“很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秦兄弟,我们怎么办?沟还没有挖好,陷阱还没有布置,第二道城墙还没有影子,我们怎么守呀?”
他回答不了,他说让我想想。他在城墙上来回走着。他很清楚,将军一旦进攻,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守是肯定守不住的,这次进攻一定会非常猛烈。没有等他想好,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只是天上的月光还很耀眼,天地如同白昼一般。
镜头一:白昼一般的夜晚。
“秦兄弟!?”
段老六声音很走样,
“秦将军,你看?”
堂主和几个将军的声音也在发抖,他跟着几人往城楼下看去,月光下,满山遍野的人像一群遮天蔽日的蝗虫,正一点点逼近京城,将军不会给他从容准备的时间的,他把将军想简单了。而且将军说过知道他会怎么准备,那么将军一定知道他会挖陷阱,会修第二道第三道城墙,因为他知道我了解处女河的防守,他知道我会学习。
我把时间和精力完全花在挖沟,修城墙上恐怕不合适。现在怎么办?
他看见城墙上所有士兵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叛军,他能够体会他们心里的惊恐不安。他们能不双腿发颤,能不转身逃跑,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必须拿出办法来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叛军临近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但看得出井然有序,一点不乱。而且他们不是从一个方向围上来的,而是一个合围,密不透风的样子。看来他们不会选择某个点突破,而是所有点都会猛突,要防守,特别是靠我们这点人,还有不少人连刀剑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守住呀。怎么办?
他额头上出汗水了。
叛军在离城墙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么多人竟然安静得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一样,而这种安静让人心生恐惧。城楼上和城楼下的人就这样短暂地静静地对峙着,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也许下一秒,大家就要拼死厮杀了,也许他们的所有人的命运就在未来的半个时辰内确定了。他不再犹豫,时间也不允许他犹豫。
“击鼓,传我命令:自保队拼死抵抗!”
鼓声骤然响起:“秦将军命令:自保队拼死抵抗!”
空旷的原野上,雄壮的声音在回荡,然而也只有这声音在回荡,城楼下竟然纹丝不动,好像站着的是木头一般。这气场一下把他和士兵们都镇住了。
他愣了一下,强自镇定下来后对段老六几人说道:
“这样子,叛军开始进攻后,我们要尽力多杀死敌人。在扛不住后,我们就听令立即点火,把敌人烧死在城头和护城河里,他们进攻得越急,上来的人越多,那么咱们烧死的就越多。不过很可能他们会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拼死进城,我们还是挡不住,我想冒险一试。”
冒什么险?所有人都带着这样的神情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