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与三皇女的成长都是皇上暗中促成的,帝王的宠爱从来都不是写在脸上的。
那些明里的宠爱就像是一把剑,在你没有本事自保的时候,这把剑只会伤人伤己。
当年苏柒若离京,胡林梧起初是真的存了要与太女一争高下的心思,这才过继了苏颐珂到名下。
本以为长在西北的苏柒若会变成一个莽妇,却不知镇国公将她教养的如此之好。
而太女更是本事了得,这五年来,她靠着自己的手段坐稳了太女之位,这绝非是其他人能够比得上的。
胡林梧心中苦笑,以前他妒忌林氏独得圣宠,而今他却羡慕林氏生了这么出色的两个女儿。
“本王身为皇女,封王不过是早晚之事,没什么可恭喜的。”
苏柒若并不在意这些,她是嫡皇女,便是皇上不册封她,日后她姐姐登基,她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殿下。
这生来的荣宠,旁人羡慕不来。
胡林梧一愣,而后苦笑一声道:“你和你的皇姐还真像,你们生来尊贵,旁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们唾手可得,旁人羡慕不已的,你们全都不屑一顾。”
“那是本王懂得知足,从不得一想二。”
若是不懂知足的人,便是坐到她这个位置上,还会肖想太女之位。
便是坐到太女的那个位置上,还会肖想皇位。
贪得无厌的人永远都会觉得老天不公,然后来给自己的作恶找借口。
胡林梧脸上的笑容一僵,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苏柒若的话了。
“呵……你生来便是嫡皇女,如何能够体会到旁人的不易?”
“谁的不易?你的,还是苏元恪的?与世间万民相比,你们所穿所食,哪个不是顶好的?你去那城墙根下看看去,多少食不果腹的人蹲在那里,你再去烈日下的田地里瞧瞧,那些个靠天吃饭的百姓每日要做多少活计,却又能吃几口粮食?你可知西北的战场上,每天要死多少人?”
苏柒若一脸的嘲讽,她吃过的苦苏元恪和其她皇女可都没吃过,她们有什么脸面来羡慕她?
太女这些年的艰辛她们也都没经历过,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在外面说三道四?
那些人只能看见她们表面的荣光,却没人知道她们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
只想得到不想付出,可真是脸大。
胡林梧紧蹙着眉头,显然很不满苏柒若拿他与那些个贱民相提并论。看书溂
“本宫怎能与那些人相比?”
苏柒若不屑一笑:“那尔等又为何要与父后相比?”
既然要比身份,那她的父后生来便是镇国公府的嫡公子,是皇上求了多少年才求到手的正君,他胡林梧区区一个侧室凭什么与正君相比?
“我……我从未想过要与哥哥比什么。”
胡林梧紧紧攥着拳头,他自知容貌不及君后,也没有两个女儿为他撑腰。
只是他不服气啊!
凭什么林氏得天独厚,什么都是最好的,他却什么都没有。
老天不公。
“这话你自己信吗?”
苏柒若实在没心情与这个虚伪的男人说这些废话,也不知他叫自己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可不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旧可叙。
“父后的死最好与你无关,不然本王让你胡氏满门陪葬。”
苏柒若忽然冷下脸来,狠厉道。
胡林梧心头微颤,面儿上却仍旧一片淡定。
这是苏柒若第一次当着胡林梧的面提到君后的事情,她比太女更加直接。
胡林梧勾唇一笑,无辜地看向苏柒若,竖起三指朝天道:“我知道两位殿下都不信我,君后过世当日我的确去过凤仪宫,但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给君后下过毒,否则便叫我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这也是胡林梧第一次这般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无辜。
苏柒若微微蹙眉,从胡林梧的表情上看不出半分心虚。
难道这件事当真与他无关吗?
太女已经查了五年,难道真是她们冤枉了他?
可苏柒若心里也清楚,胡林梧绝对没有看上去这般无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贵君的茶本王便不喝了,把你伸向前朝的手收回来,本王可没有母皇和皇姐那样的耐心,苏元恪那个蠢货做不了皇帝,你若执意要害了北楚,本王不介意先除了你。”
苏柒若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侧眸道,
“后宫不得干政。”
这些年太女不曾动他,并非是手上没有把柄。
而是因为一直在查君后的死因,如果当真是胡林梧所为,那就这么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苏柒若不管那些,她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该死的人就不要活着,不然只会害了更多无辜之人。
才从胡林梧的宫殿出来,苏柒若便碰上了一脸急色的太女正带着人赶过来。
“皇姐?”
看到太女出现在这里,苏柒若十分意外,她并未告诉太女她来了后宫。
看来这后宫里也到处都是她的人,说不定胡林梧身边就有太女的探子在。
太女上前两步拉着苏柒若上下检查了一番,苍白着脸问道:“你可有事?那个男人找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吃他的什么东西?”
苏柒若心头一暖,没想到太女竟会如此担心她。
看来在太女心里,胡林梧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柒若拉住太女的手轻轻握了握,笑着道:“我没事,只是站在门口与他说了几句话,并未碰他的东西。”
而且苏柒若觉得胡林梧这般心机的男人应该还没有蠢到敢在他的寝宫里给她下毒的地步,除非他不想活了。
太女的脸色好看了些,却还是满身杀气地朝着苏柒若来的方向瞪了一眼。
“以后这个男人再找你,你只当不知就是,切莫再来见他了。”
太女有些不能理解皇上,明明知道她们姐妹二人怀疑胡林梧的别有用心,却偏偏还要给他这样的脸面,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姐妹二人边往外走,边聊了起来,其他人则远远地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