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听太女说了是凌昱珩请玄晏先生为苏柒若解毒一事,所以他打心底里便将这个小皇子当成了恩人。
“君后言重了,这都是珩儿应该做旳。”
凌昱珩没敢说是因为苏柒若先救下他,才有了他请玄晏先生为她诊病一说。
在不确定苏柒若有没有将二人的事情告知于君后之前,凌昱珩是绝对不会胡乱言语的。
“你在华国住的可还习惯?吃食如何?若是吃不惯五皇女府的饭菜,本宫便叫太女到外面寻个好些的夏国厨子给你们送去,可莫要委屈了自己才是。”
君后拉着凌昱珩的手不停地念叨着,且不说这孩子救了他女儿的性命,这也是他未来的小女婿啊!
想到太女说君后日日抱着各府世家公子的画像给自己找王君,再看君后对凌昱珩的热情劲儿,苏柒若便忍不住想笑。
她这个父后怕是根本就没想到她会给他带回一个女婿回来吧!
苏柒若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君后与凌昱珩说话,自己偶尔搭上几句,才发现凌昱珩竟然那么会说话,这张小嘴儿倒是讨喜的很。
君后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算着皇上下朝的时辰,不舍地放开了凌昱珩的手,看向自己的小女儿。
“你母皇那里也一直在惦记着你的身体,如今你既已无事,便带着珩儿去给你母皇请个安,莫要叫她记挂。”
“是,儿臣明白。”
苏柒若站起身来,即便她不想去给皇上请安,也得顾忌着些凌昱珩。
对于那个严肃又多疑的母皇,苏柒若并没有太多好感。
皇上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夏国的皇帝不也是如此。
“之前那件事情,你母皇怕是还记着呢,你莫要嘴硬,说几句软话也就过去了,别与你母皇对着干。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该多为你皇姐想想,她为了你这事儿可是没少挨骂。”
君后幽幽叹了口气,皇上脾气倔,他这个小女儿更倔。
母女二人因为圈地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他实在是怕她们说不上两句话就又吵了起来。
孩子好不容易才回来,皇上若是再把她赶回玉城去,那他也没法儿活了。
“父后且放心,儿臣不会再冲动了。”
圈地之事本就是她的错,这个歉该她来道。
看着苏柒若带着凌昱珩离开,君后仍有些放心不下,又招来心腹去寻太女,让太女帮着在一旁周旋着些。
小女儿聪慧有才学,也颇受皇上喜爱,就是这个性子太倔,才总是与皇上说不到一起去。
母女二人谁都不服谁,说不上几句就要吵嘴。
君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纵然记挂也无济于事。
只盼着这位夏国的十三皇子能够控制着些女儿的脾气,让她莫要再顶撞了她的母皇。
苏柒若带着凌昱珩去了乾清宫,乾清宫里的宫侍说皇上还未回来,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御书房。
苏柒若看了凌昱珩一眼,决定还是在乾清宫等着好了。
御书房不许男子进入,便是后宫里能去的也只有君后一人。
“去端些茶点来,本殿便在这里等着了。”
苏柒若拉着凌昱珩坐下,宫侍立马去备茶上点心,还有人偷偷去了御书房报信儿。
“你是说五殿下带着夏国皇子在乾清宫等朕?”
皇上颇为意外地看向立在门口的人问道。
“正是。”
“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皇上摇头轻笑道,嘴上颇为嫌弃,动作却十分顺从,站起身来便大步朝乾清宫而去,连朱墨染污了奏折都不在意。
身后的宫侍们纷纷感叹,这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嘴硬,明明心里惦记着,偏要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儿来。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然由急促变得沉稳,苏柒若无奈一笑,这皇上也是个矛盾的人。
二人缓缓起身,待一袭明黄色凤袍的女子出现,纷纷跪了下去。
“儿臣给母皇请安。”
“珩儿给皇上请安。”
凌昱珩初见华国皇帝本无需行大礼,可他此时不只是夏国的皇子,还是苏柒若未过门的夫君。
作为晚辈跟着未来妻主给长辈行跪礼,也无不可。
“起来吧!”
皇上看着两年未见的女儿,心中五味陈杂。
“谢母皇。”
“谢皇上。”
“十三皇子一路辛苦,在华国可还习惯?”
“多谢皇上关心,珩儿吃住皆好。”
“如此便好。”
说罢,皇上便看向自己的女儿。
“身上的毒可都清了?”
“已经无碍。”
“好好将养着身子,莫要叫你父后担忧。”
“是。”
苏柒若答应得十分痛快,想到来时君后的嘱咐,她便又单膝跪在地上,请罪道,
“儿臣年幼鲁莽,险些酿下大祸,今已知错,还望母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断不敢再犯。”
虽未言明是何事,可皇上和苏柒若心里都清楚。
当初圈地案牵连甚广,多少世家因此倒台。
若非有太女护着,苏柒若也未必能走到今日。
“罢了,过去的便过去吧!你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头,长了记性就好。”
看着女儿瘦削的面庞,皇上哪儿还舍得再说什么重话?
若是以往,苏柒若顶撞她几句,她还能训斥责罚一番。
如今孩子认错态度这般好,她身为长辈,也没法再说什么责怪的话来。
“儿臣谨记母皇教诲。”
“你身子才好,莫要跪着了,起来坐吧!”
又问了些有关在夏国的事情,皇上才发现两年未见的女儿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
成熟了很多,也懂事了许多。
“你们两个留下一起用了午膳再出宫吧,你父后日日记挂着你,多陪陪他。”
说罢,皇上便命人去通知君后,午膳在他凤仪宫里一起用。
才吩咐下去,太女便匆匆赶了过来。
皇上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知道太女是做什么来了。
定是不放心苏柒若跑来帮着求情了,太女自幼懂事,也十分护着这个妹妹,这一点是让皇上最欣慰的。
都道是皇家无情,其实并非全然如此,只是有些人不值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