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过醉芳华。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五年前去过大渊,现在可是没有去。
以北冥现在的状况,他未必能知道多少消息。
老和尚一句话没说。
直接从身后端出一个碗。
碗里赫然有半碗带着黑丝的血液。
碗嘭的往桌子上一放。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就多了个小匕首。
一把抓着霍惊霜的手,刀刃一闪。
霍惊霜的手指头就破了。
然后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入碗中。
“老秃驴你找死!”
霍小五一眼看到了,摸着板凳就过来了。
“小五!”霍惊霜摇头。
那老和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霍小五做什么。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碗里。
随着霍惊霜的血液进入碗里。
和碗里的血液互相融合。
鲜红血液里的黑丝,竟然点点消散。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消散于无形。
霍惊霜按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询问。
那老和尚却是一脸惊喜的抬起头来。
“你的醉芳华解毒了对吗?”
霍惊霜挑眉:“所以?”
老和尚连忙捧着碗到霍惊霜面前。
“你看,你的血可以解毒。”
霍惊霜只是静静看着老和尚。
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和尚的激动,无法掩饰。
甚至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手忙脚乱。
但是他的声音又诡异的压低了。
“那个大公子是你大哥,霍惊风。那是你大哥。真的,我在虎城见过他。”
霍惊霜还是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远比她表面要乱的多。
十多年了,他们都以为,霍家再无别人。
但是这十多年,霍惊风一直活着。
不仅仅活着,还和景向鸾在一起。
并且生了孩子。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得知亲人还活着的欣喜多一些。
还是别的什么多一些。
他生病了也可以理解。
但是,十多年,他真的没有机会传个信息吗?
如果老和尚一直都在北冥。
那么一定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他……
霍惊霜骤然转身,算了。
老和尚却又凑过来:“你为什么不见欣喜?”
霍惊霜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是也笑不出来。
她想到北疆噩耗传来,三千里飘白。
想到母亲带着年幼的她和弟弟送殡。
想到母亲中毒身亡,她背着小小的霍惊云。
脚底磨破,膝盖跪破,额头磕破。
送走了母亲。
想到小小的他们艰难的在宫中活下来。
她以为这世间只剩下她和惊云。
这么些年,这么些年啊……
后来三叔能找回来,后来姑姑一直在暗处努力。
他,霍惊风明明活着,明明还活着!
因为手攥紧,手指上的伤口又滴下血迹。
霍惊霜怔怔盯着指头的血迹。
半晌,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了。”
老和尚不敢置信,她怎么可以这么平淡,这么平淡的说出四个字。
不应该是欣喜若狂,不应该是激动万分吗?
老和尚围绕着屋子里转悠了两圈。
又回到霍惊霜面前站定。
“你不想知道北疆更多的事情吗,你不想给霍家军一个交代吗?”
“你不想救你的哥哥吗?”
一连串的追问,只换来霍惊霜淡淡一瞥。
她慢悠悠给手指头止了血。
撒上药粉,又包扎好。
“让我缓缓,你先去休息吧。”
说着让霍小五把老和尚推出去。
然后关上门,在桌子前坐下。
“公子!”
霍小五关了门走过来。
她的脸上也是一片冷然。
想要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院子里还有钟大夫和元盛在说话。
明明一切都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恍惚之间,又似乎格外的遥远。
霍惊霜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
“那真的是大公子吗?”
霍小五是没有见过霍惊风的。
只是听闻,当年霍惊风也是大渊惊才绝艳的人物。
打马过天街,白马红甲长枪,引得京城女子尽痴迷的那种。
当年,也是和景向鸾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
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个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
一个是大渊最小的将军,英勇善战,俊美无双。
后来传来霍惊风战死,景向鸾和一个书生私奔,落得庵堂苦度余生。
让多少人心生感慨。
如今的大公子,虽然瘦骨嶙峋,依然可见当年姿色。
那个景少主,也是风韵犹存。
就是这个三岁多的小丫头,都已经可见美人风韵。
霍惊霜静默半晌:“第一面,我就知道他是。”
霍小五也思索了一下。
“公子,也许大公子真的苦衷的,你看,现在就看管的这么严格,根本出不了后宅。”
霍惊霜没有说话。
霍小五叹息一声:“哪怕是真的看管严格,元盛是要出门的,想要送个消息还是可以的。也许大公子有其他考量。”
“你要放血救他吗?”
霍惊霜倒了杯茶,慢悠悠喝着。
“小七怎么说?”
“小七说,毒逼出来一些,好好养着,撑个半年是没有问题的。”
霍惊霜没有再说话。
只是挥挥手,让霍小五出去。
和衣躺下,却是睡不着了。
此时大将军府。
平远伯眉眼森冷。
“一个都没有出来?”
这话莫名的透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是,进入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一名黑衣侍卫就单膝跪地,头耷拉着。
平远伯手里的茶杯,猛然扔了出去。
只听哗啦一声,在地面上碎成一片。
茶水在地面上晕染开一片。
迎着烛光,闪着细碎森寒的光芒。
“十五个人,都是顶尖好手,你们没有抓到人,没有杀了人,竟然全军覆没!”
平远伯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脸色黑沉的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
地上的侍卫不敢吭声。
“不会查到本将军身上吧!”
平远伯的眼睛微微眯着。
“不会,事前吃了毒药,撑不过一个时辰。”
若是回来,可以吃解药活命。
若是回不来,也不会泄露消息。
他们是圈养的死士,自然是懂这一点的。
“那个刘雄,是个障碍!”
平远伯的声音尽是狠戾。
如果没有刘雄,景向鸾不会如此成功。
肮脏的时候,龌龊的手段,都是刘雄来完成的。
静默了一瞬,平远伯再次问侍卫:“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师从大渊回来,似乎遇到了事情,咱们的人说,先是景六带人过去。然后是景向鸾也去了。”
那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否则,不至于景向鸾刚刚回来就立刻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