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雪的脸色顿时雪白,这个拎不清的。
祁定国却是笑了,深深沉沉的笑了:“你喜欢他?”
“儿臣非风统领不嫁!”
祁明舞掷地有声的说。
景墨雪气急,一脚踹过去:“闭嘴!”
“母后,您疼疼儿臣,儿臣真的不能没有风统领。”
祁明舞顺势扯着景墨雪的衣袍。
泪眼婆娑的哀求。
祁定国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把公主拖下去,打十个板子,关起来。”
“皇上……”
祁定国猛然抬头看着景墨雪:“皇后还是想想,外面的事情怎么处理?”
景墨雪闭嘴了。
这不仅仅是影响到祁定国,也会影响到祁明瑾。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小院。
景向暖下了马车走进去。
一人一身雪白长袍,背对着她在塘边垂钓。
“如何?”
声音冷冽,如同山巅融化的雪水。
“那个蠢货,一点就起来了。”
景向暖嗤笑一声。
那人轻笑一声:“不可掉以轻心,去吧!”
“是!”景向暖看着那白色的背影,静默退了出去。
景向暖一走,就听那人淡然说道:“既然来了,就露面吧?”
他的目光看向湖侧面的树丛。
一道人影从树丛里走出来,灰色的衣袍在风中飘飞。
那人一出现,垂钓的人就愣了。
又骤然笑了:“小看了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话音落,他扔了鱼竿,纵身跳下池塘。
灰色袍子的人飞跃而起,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但是,指尖只是摸到他的衣角。
他就猛然入水。
水面似乎是被打碎了镜子,一片晃荡的波光。
很快又归于平静。
那人再也没有从水底上来。
“跑了?”
风临暗从外面进来。
灰色衣袍的人转过头,不是安卿离是谁。
他冷笑一声:“什么都防住了,没想到这池塘下面有猫腻。”
“看到他了?”
风临暗又问。
安卿离点头:“若不是你提醒,我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风临暗笑了一声:“筹谋很久了,自然事事都准备妥当了。”
他挥了挥手,狼牙带着人对着这个不大的三进院子,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排查。
书房里,风临暗和安卿离细细的看着。
都是一些书籍,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或者说,异常的东西,早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没有书信,甚至这里面这么多书籍,没有留下一个字的批注。
桌案上甚至没有笔墨纸砚。
风临暗想了想,去找衣柜。
衣食住行,总有什么地方能够看出来痕迹。
如果,他不是一直都生活在大渊的话。
衣服也没有什么异常。
倒是狼牙,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统领,这个东西就在今日的饭桌上,这菜都酸了,也不知道怎么吃的。”
安卿离一愣,过来看了看,又尝了尝。
“这不是大渊的食物。”
风临暗骤然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安卿离挑眉:“护国寺的素斋师傅,曾经出门游历。讲过各地的美食。”
“也尝试做过,这菜太酸,无论怎么做,我们都吃不惯。”
顿了顿,安卿离冷冷一笑:“这是北冥的食物。”
北冥?
风临暗皱眉头:“北冥很安分,作为大渊的附属国,从来不惹事,每年纳贡,从不推三阻四,哪怕北冥传出来有什么天灾人祸,他们都战战兢兢送东西来,寻求大渊的庇护。”
安卿离顿了一下:“北冥群山连绵,人烟稀少,也是个好隐藏的地方。”
两个人留下狼牙在这里排查,潜伏。
看看京城还有没有来的人。
他们就先出了院子。
风临暗这才看向安卿离。
“她不见了!”
安卿离骤然抬头:“不可能,我离开彭县的时候,她好好的!”
风临暗脸色黑沉:“目前看来,和景向鸾有关系。”
“你和她的人也没有联系上?”
“没有,景向鸾扫尾做的很好,布局几十里,等到她彻底离开,才慢慢收网,后续的人和她走的不是一条道。”
安卿离沉默半晌:“我想去北冥。”
风临暗点头:“你想好了就行。只怕,会有危险。”
安卿离没有说话。
“忠勇侯不说话的理由,一定是还有什么更重大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个人。”
风临暗眯了眯眼睛:“天大的秘密,绝对不敢说的秘密,可能是什么呢?”
安卿离也不知道,两个人骑着马。
静默的在无人的巷子里慢慢走着。
良久,安卿离问了一句:“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风临暗摇头。
“你想过以后吗?”
风临暗点头:“想过。”
安卿离叹口气,伸手拍拍风临暗的肩膀。
“想一想,她知道的反应。”
未必会让风临暗得偿所愿。
那丫头,看着笑嘻嘻的好说话,其实比谁都倔,只怕决定的事情,绝不回头。
风临暗的脸色又黑了一点。
安卿离径直策马入宫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去了诏狱。
又一次,坐在了忠勇侯的面前。
所有人都被清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忠勇侯脸色灰败,头发花白。
手腕和脚腕上都有铁镣。
被推搡进来的时候,哗啦作响。
“安卿离,你又怎么了?”
听到关门声,忠勇侯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贪污受贿,有人命,那就判吧!”
安卿离的手里摸着佛珠,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见到他了。”
只是五个字。
忠勇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脸色顿变,嘴唇甚至有点哆嗦。
“你,你什么意思?”
“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气质不同而已。”
这句话更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忠勇侯的胸口。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被铁链扣住的手,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他的嘴唇甚至有点哆嗦。
似乎有点冷,而这个冷,似乎从的心底弥漫开来。
让他不胜其寒。
安卿离轻笑一声,终于舍得和忠勇侯对视。
“你们真实煞费苦心。”
然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忠勇侯:“我远比你想象的,知道的更多。我还知道,他在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