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瑾侧头看了身侧的祁明舞一眼。
她若是能拿下风临暗,那也是他的一大助力。
毕竟他另外两个弟弟,都大了,也都是省油的灯。
尽管他是太子,但是时常还是有心慌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父皇看向母后的眼神。
说不出来什么,但是他总是瞬间就毛骨悚然。
不仅仅是父皇,就是他的外祖定国公,偶尔也有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身上没有大的功勋,所以,他更迫切的想要抓住更多的东西。
“风统领,最近事情很多吗?”
祁明舞没话找话。
即便她是公主,在风临暗的面前,也不能放肆。
因为比起她,父皇更看中风临暗。
当然,以前看中的是霍惊霜。
明明她是父皇的女儿,但是霍惊霜更像是公主。
如今,霍惊霜终于死了!
终于死了!祁明舞的脸上都是笑意,就连一双眼眸,都是光彩。
似乎特别高兴。
这份高兴,在风临暗看起来就是特别的碍眼。
他侧头,凉飕飕的盯着祁明舞。
“公主很高兴?”
话语也是凉飕飕的。
祁明舞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风临暗:“风统领心情不好?”
风临暗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祁明舞别开视线。
这才看向祁明瑾:“殿下,卑职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今日饭局就先作罢!”
说完,也不等祁明瑾回应,转身就走。
藏蓝绣银纹的衣角在风中翻飞,笔挺的身影,渐行渐远。
祁明舞咬紧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她高兴还是错了?
祁明瑾回头,脸色阴沉,冷冷盯着祁明舞。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落,他也大步走了。
站在诏狱院子里的祁明舞,一口气就这么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气得眼圈都红了。
“舞儿,我来带你去吃饭。”
门口一道声音传来。
那声音温婉,犹如缓缓流淌的溪水。
听着就让人舒服。
祁明舞抬头,看到的就是景向暖。
景家的长房嫡次女。
她的姐姐就是景向鸾。
她一张鹅蛋脸,白皙莹润,眉眼如画,长发如墨。
她就淡淡笑着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光华。
好像比她这个公主更像是公主。
而且施粥,修桥铺路,帮助乞丐等等,她都去做。
人称,小菩萨。
此时,景向暖笑眯眯的看着祁明舞:“姑姑说你在这儿,走吧,姐姐带你吃好吃的。”
十七岁的景向暖,很有长者风范。
这样一个女子,求娶的人踏破了景家的门槛。
但是,景家到现在,没有给景向暖定亲。
祁明舞撇着嘴跑过去,抱住景向暖的胳膊。
“走吧!”
“怎么不高兴了?”景向暖摸着她的脸,“眼都红了!”
“还不是风临暗,竟然凶我!”
祁明舞心里很是委屈。
景向暖声音委婉:“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祁明舞也没有顾忌,就把什么都说了。
景向暖微微眯着眼睛,伴随着马车行进的声音。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能让你高兴呢?”
“哪里有什么事情,虽然忠勇侯府被抄了,但是他一向和忠勇侯府没有什么感情,断然不能因为这个事情。”
“其他的事情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以往风临暗看到她,虽然疏离,但是至少看起来还是平和的。
景向暖笑着没有说话,从马车的窗口看着外面。
葱白一般的手指着路上走着的女子:“那是不是霍惊霜的侍女?”
祁明舞一眼看过去,那不就是劲草吗?
劲草一身黑衣,神情冰冷。
脚上还有泥土,手里拎着食物,还有纸钱酒水,正走向城外。
祁明舞心里一动,难道风临暗是因为霍惊霜的死,所以不让她高兴?
继而感觉,这个想法是对的。
霍惊霜的事情,处处都有风临暗的身影。
风临暗和霍惊霜的关系很近,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也就是说,风临暗很可能对霍惊霜有不一样的心思。
又想起来,承安一行,两个人相处多日。
心里更像是被猫抓了一般的难受。
“停车!”
她怒喝一声。
景向暖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妹妹,怎么了?即便风统领和娴郡主关系好,也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整个人被彻底冲击的祁明舞哪里能听进去她的话。
甩开景向暖的手,推开马车的门跳下去。
怒气冲冲的走到劲草的面前。
劲草低着头走路。
看着面前骤然出现一双缀着珍珠的鞋子。
那鞋子华贵异常,一般人是穿不起的。
缓缓抬头,就看到祁明舞恶狠狠的盯着她。
一向,祁明舞在霍惊霜的面前都是笑嘻嘻的。
这个样子,还是没有见过的。
劲草行了个礼:“殿下!”
祁明舞没有回应。
不仅仅是没有回应,反而啪嗒一巴掌甩过去。
劲草的脸被打得骤然歪向一边。
嘴角甚至有血迹流出来。
她的双手提着东西,缓缓站直了身体。
慢慢扭头看着祁明舞:“敢问殿下,草民犯了何罪?”
何罪至于当街挨打!
劲草的话音落,周围呼啦啦围绕上来一大群百姓。
“就是,当街打人,这是有什么仇怨?”
有人盯着劲草。
“这不是娴郡主的侍女?”
“娴郡主都出事了……”
“这人不是那个公主吗?”
“就是那个公主,看到过几次。”
“难道真的是皇家容不下霍家的人?”
有人低低嘀咕道。
眸光看着祁明舞很是不善。
“定然是,不然护国寺哪里来的大火?”
“娴郡主怎么中毒的?”
祁明舞听着更是生气,父皇只差把霍惊霜捧在手心里了。
她一把拽下劲草两只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扔在路上。
那一串串纸钱也扯开了,风一来,到处都是飘飘扬扬的。
“贱人,不知足的贱人!”
祁明舞上前一把拉住劲草的马尾。
用力把劲草拽倒在地上,用脚用力踹过去。
“贱人,你的主子就是一个贱人,只会勾引人的贱人!”
劲草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声音却是越发的冰冷:“殿下,我家郡主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得罪你了?”
“何况我家郡主和世子尸骨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