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暗也没有进去御书房。
转身去了诏狱。
忠勇侯一家都在诏狱中,他不得去看看。
顾墨在忠勇侯府掘地三尺,挖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精彩。
人骨就不说了,藏银就不说了,还有圈养在暗室的女子,还不少。
听说专门培养了送人的。
为首的是个青楼花魁出身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巫蛊之术,那扎了针涂了血的小木人。
这事情,顾墨都感觉捅破天了!
等到顾墨回到宫中,祁定国简直怒到了极点。
良久才平静下来:“证据整理妥当,明日早朝,朕还要面对那群老匹夫!”
都是前朝至今的世家,盘根错节,藏污纳垢。
这是巴不得他赶紧死了。
诏狱里,风临暗一出现。
安卿流和忠勇侯盯上了,想到在府中的争吵,又都闭了嘴。
还有什么好说的!
孽子恨着他们呢!
忠勇侯在风临暗要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沉沉来了一句。
“别忘了,你终究留着安家的血,不管你认不认。”
“你猜,圣上会不会无条件信任你!”
安家大厦倒了,风临暗难道能独善其身?
做梦呢?
君王多疑,风临暗还是太年轻。
风临暗似乎有所触动,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忠勇侯一眼。
唇角微微勾起:“本统领送你一份大礼!”
对上忠勇侯阴沉的目光,他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东城朱雀大街梨花巷二十八号。”
这句话一出来,忠勇侯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栏杆,死死盯着风临暗:“什么意思?”
“别急!”
风临暗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姿态慵懒。
“细听,脚步声!”
他眸光落在诏狱的门口。
忠勇侯喉头发紧,脊背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风临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要你的亲人都死绝了是不是?”
风临暗淡然抬头看着他:“我的亲人,五岁之前就死绝了!”
忠勇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风临暗从来没有把忠勇侯府的人当成一家人,从来没有!
只见风临暗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声音森寒:“谁要是说出来有用的,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不然,你们是知道的,诏狱的刑具,天下最全。大夫要药物也是天下最好。”
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没有人来得及说话。
就听到脚步声和哭喊声逼近。
几个妇人,连同几个孩子,一起被推搡进来。
个个一脸惊慌。
等看到了诏狱里的一切,那就不是惊慌了,而是恐惧和绝望。
再一眼看到忠勇侯,几个孩子就冲上来:“爹爹,我们怕!”
安卿流和安卿溪……
爹爹?!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抄家了!”
妇人们哭哭啼啼的。
人群的后面,是家仆。
为首的老者,头发花白,佝偻着腰,不停的咳嗽着。
他和忠勇侯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
一行人被赶进了隔壁的牢房,可以看到忠勇侯,也可以让忠勇侯看到的地方。
“要说嘛?”风临暗森然开口。
无人吭声,连同孩子的哭喊都被骤然捂住了。
风临暗啊扫视一圈:“既然没人,那本统领就点了!”
他的手指抬起来,目光过处,众人低头屏息朝着角落里缩去。
“忠勇侯没有机会出去了,侯府掘地三尺,挖出来的东西,格外精彩!”
仍旧没有人轻易站出来。
风临暗的手落在忠勇侯身后的一个小厮身上:“就你!”
“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了。
然而,谁会听他的!
风临暗更是没有心情听,平时干坏事挺利索的,怎么就胆子这么小呢!
“本统领现在不想听,只想看到血!”
话音落,那小厮就被拖出来。
直接绑在了中间的铁柱子上。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风临暗眉眼淡然,不为所动。
只是手肘撑在椅子上,歪着头,眸光幽幽的盯着他。
没有人说什么。
先是鞭子,啪啪的声音,带着小厮的惨叫,带着他的血肉。
血腥的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侯爷还有一处赌场,我知道侯爷还放印子钱……”
烧红的络铁被拿起来,小厮魂飞魄散。
“每逢月圆之夜,侯爷总要一个人待在书房到天亮,任何人不准进入院子,有一个人那晚进去送东西,就被打死扔到乱葬岗了……”
“不要不要不要,啊……”
烙铁印在皮肉上,吱吱啦啦的冒着烟,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