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霜还没有等到霍小五回来,就等来了祁明喻。
他带着一个大大的提篮,篮子里都是好吃的。
肉香飘来,霍惊霜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个家伙,上道。
可是,她也只是拽了一只鸡腿,就把篮子提给狼嚎:“给孩子们分分。”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到,那些闻香而来,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祁明喻笑着把篮子递过去。
等到狼嚎提着篮子走远了。
他才侧头看着霍惊霜:“长姐,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霍惊霜……
“貌似,你比我大!”
祁明喻丝毫不感觉有什么不好,他摸摸鼻子,依旧是笑眯眯的:“这不是跟着惊云叫惯了吗,再说了,这些年在京城,在宫里,没有你明里暗里的护着,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他眸光温和的落在霍惊霜的脸上:“不管以后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长姐!”
霍惊霜叹息一声:“当年宫中那个黑瘦的小瘦猴,如今也是越发风流俊逸了!”
颇有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慨!
祁明喻……
行吧,她爱说就说。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在羊皮上画的舆图,铺展在霍惊霜面前的桌子上。
“承安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和风大哥说,他就追阮靖去了,我想和你探讨一下。”
他的手指着舆图上从承安到东海的一路水路:“长姐看,这一路应该有人经常摩挲,明显比其他地方更亮。”
他说着把舆图举起来,侧着光。
霍惊霜从侧面看过去,果然是如此。
那一条路,显然是有人多次指点了。
她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着祁明喻:“从土匪王寨主和陆良玉的口中,都听到过密城,而且是不止一次。”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钱粮人,都去了密城。这十年,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承安将士有五千余众,还不算他们家眷,承安百姓,如此大灾,人没有办法统计,如果等到大灾过后,死于水患,死于匪患,死于饥饿,死于瘟疫,逃亡他乡都是可以说的。那就是无从查证。”
祁明喻抬头看着霍惊霜:“所以,他们也想要借着水患掩饰人口流失!”
霍惊霜的手点了点舆图:“阮靖带走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人呢,钱呢,粮呢?”
“承安本是鱼米之乡,大渊的粮仓,近十年,几乎年年有灾荒,年年变换名目找着朝廷要钱要粮,这十年累积下来……”
霍惊霜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祁明喻就是毛骨悚然。
有那么多的钱粮人手,想要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谋反!
大渊有人要谋反!
这个人宁可把大渊掏空了,也要谋反!
无论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
他因为惊惧和气愤,脸都红了。
霍惊霜也没有瞒着他:“找陆良玉,他一定还知道什么。”
又看着外面的阳光,微微眯眼:“祁明言说,给他下毒的是薄斯廷!”
祁明喻一愣,薄家为何?
霍惊霜接着说:“去京城的几个人,为首的是杨洪,本来以为是阮靖的人,但是从阮靖口中知道,杨洪是幕后之人的人。”
“承安事发,他们要舍弃阮靖,阮靖想要釜底抽薪,这狗咬狗的后面,还有人推波助澜。”
祁明喻懂了:“如果一定要查,京城一定会有幕后黑手,当然,为了保全最大的那棵树,肯定要砍掉小树枝的。”
继而,面色凝重的看着霍惊霜。
如果薄家是小树枝,大树是谁?
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他们大渊,表面的平静之后,竟然还藏着一只饕餮巨兽。
随时可以大口一张,可以把整个大渊吞了,到时候,又像是承安一样,千疮百孔,哀鸿遍野。
他有时候是不明白的,这些人为了野心,为何可以毁掉别人的家,轻贱别人的性命。
霍惊霜一只静静地看着祁明喻,看到他眼里的挣扎和痛苦,竟让松了口气。
比起祁明言,祁明喻至少还有仁心。
“那饕餮巨兽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希望,不是他的父皇。
“这些会报上去,风临暗会查,圣上会插手。”
她叹口气:“既然让你重建承安,那就建好堤坝,引流洪水,治疗瘟疫,给百姓安家。你坐好眼前的事情。”
祁明喻点头,他懂,现在他还没有能力参与,只能尽力坐好分内的事情。
“多谢长姐!”
踏踏实实坐好事情,对于他还是对于承安都好。
霍惊霜嘻嘻 一笑:“听说明溪楼捐赠不少,多和明溪楼当家的学学,人啊,不经过滚水滚几次,哪能明白世间疾苦。”
祁明喻……
“长姐你这样说,感觉你已经是百岁老人了!”
霍惊霜抬腿给他一脚:“滚!”
机会给你了,能走到哪,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