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瘦弱的男子,脸色蜡黄,似乎有什么重病一般。
劲草森然出口。
他一个哆嗦,手脚并用的扒拉着劲草,想要从她手里挣脱。
劲草反手将他扔进屋子,顺便一脚踩住。
“说吧,谁让你来的?”
那人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不说话。
劲草正好一肚子怒火,二话不说的抓出匕首,直接把那人的手掌钉在地上。
“我!耐心有限!”
那人撕心裂肺地惨嚎:“是书生,是书生玉安,他给我银子,让我盯着的。”
劲草眯了眯眼睛,那个书生还挺会作妖的。
都这样了,还不死心!
“消息怎么送出去?”
她又摸出一把匕首,就在那瘦弱汉子的眼前把玩着。
顺便补充一句:“你还有一只手两只脚,五体投地的姿势应该很不错!”
那汉子一个哆嗦,浑身颤抖起来。
手掌处的剧痛,让他神魂都惊飞了。
书生也没有告诉他,这些人这么凶残啊!
“不,不要送。”
那汉子呜呜哭了,涕泪横流那种:“就看娴郡主在哪个屋子,把这个东西扔进屋子就行。”
他扭曲着身体,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瓷瓶。
劲草接过来看了看:“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他说,只要放进去就行,就给我五两银子!我没干什么坏事,什么都没干……”
他哭得越发痛了。
狼嚎闻声赶来,听到劲草一说,接过瓶子,看了看。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千里线。”
劲草挑眉,听说过,这个东西放在屋子里,哪怕是千里之外的人都能找来。
因为这是一种飞虫喜欢的。
劲草突然笑了:“放一些在屋子里。”
一些两个字出来,狼嚎顿悟。
他走进屋子里,倒了一些在门后角落里。
然后拎着那人,拿着瓶子走了。
劲草抬头看看滂沱大雨,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她磨好刀等着!
远处山头上,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立在山巅。
遥望承安。
“如何?”远处的承安在夜色里,依旧可以看到黑漆漆一片天幕,闪电的似乎是天空撕开的狰狞的口子。
“霍惊霜中毒,刘猴子已死。”
身后一人站着,若是不说话,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人呵呵冷笑几声:“她是不是还妄想着查当年的事情?”
“是在查,身边又出现一个叫霍小五的,一样身手极好。”
“霍家啊,有底牌!”那人又是幽幽一笑。
身后人没出声。
那人却是接着说:“阮靖跑了,那个老匹夫看着承安乱了,捂不住啦,准备要舍弃本座了。”
砍断一根树枝,总比让人挖了大树的好。
却不想,这树枝也早已生根,不再是可以随便处治的了。
“将军,当如合做?”
身后之人问道。
“杀了霍惊霜!或者活捉霍惊霜。承安的事情今晚之后,全面撤离,不要再过问。”
他顿了顿,看着黑沉沉夜色:“撤回老家,暗守不动。”
他冷笑了一下,老匹夫有所图谋,难道他就没有野心吗。
这么多年,趁机分了一杯羹。
现在就把这覆盖一切的布掀开一角。
让人看看粉饰太平下肮脏腐烂的一幕。
老匹夫断臂求生,他也可以金蝉脱壳。
毕竟当年谁也不是无辜的。
这个烂摊子,用不着拿他的头来祭。就让老匹夫着急去。
“扫干净所有线索。严防霍惊霜的人进入北疆。北疆,也要暗访,只要是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哪怕一点儿,都不用留着了。”
“是!”
那人领命。
那将军站在山头,又回望了京城。
在这里,京城已经不可见了。
“那少主……”
身后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成事不足!按原计划行事!”
夜色里,一行人沿着悠山青河,顺河而下,直取承安。
船头的人指尖上停着一只黑色的,带着亮甲的虫子。
也就是拇指大小。
而与此同时,皇宫的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祁定国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密信。
承安从十年前就有蛀虫开始啃咬了。
十年,富庶之地,鱼米之乡,背山面水的承安,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人间炼狱。
人,银子,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偏偏,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大渊世族盘踞,树大根深,竟能让他耳聋眼瞎到如此程度。
还有,霍惊霜中毒了,又是醉芳华!
又是醉芳华!
夜色里,一暗卫闪进屋子。
“圣上,西州那边发现,骨有桃花印记。”
祁定国眼前一阵眩晕,头晕眼花,他几乎城池不在。
也是醉芳华!
“宣林院使进宫!京城暗地里全面戒严。”
他的手把密信攥进手里,揉碎了:“分出十人,盯死京城有世子的世家。尤其是!”
祁定国的手啪嗒一下点在书案上的京城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