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头出门,今日第二场大戏。
京城的人蜂拥而来。
只见霍惊霜用帕子捂着嘴,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哭哭啼啼的出现在林府的门口。
对着开门的林院使干嚎:“我不过是路过西城兵马司,林枫就放狗咬我,你看看我肩膀都咬伤了!”
林院使……
深深叹口气:“不如,郡主进来,让小女给诊治一番?”
霍惊霜愣了一下:“那倒是不用,我不习惯别人碰我,我自己回家处理!”
林院使心知肚明,碰上一个小盒子:“犬子回来,定然去府上赔罪!”
霍惊霜接了小盒子,放下帕子,脸上半点泪都没有:“赔罪就算了,本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转身就走了。
“父亲,这……”林语从门后出来,盯着霍惊霜的背影。
“无妨。”林院使却是不愿多说。
“哥哥传信,西城命案似乎用的是醉芳华!”
林院使一愣,再抬头盯着霍惊霜背影的时候,眸光幽深。
隔了两条街,劲草扛着狗已经等着了。
那狗脖子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黑红的血珠子。
后面一群乌压压的闲人等着看热闹。
霍惊霜直接哐哐踢门:“人呢,出来!”
守门的小厮吓得飞快的往里面跑。
不多会,安卿溪就脸色冷沉的出现在门口:“霍惊霜,你发什么疯,我忠勇侯府是你发疯的地方吗?”
“风临暗杀了本郡主的狗,赔钱!”霍惊霜冷哼,满脸不屑,“不是欠了本郡主的银子,你当本郡主喜欢看你这个丑八怪!”
“我杀了你!”安卿溪拽过鞭子,啪得一声就甩了过来。
打烂你那张张扬的脸,看看你还能不能招摇过市。
烂到污泥里的破落户,偏偏长着一张京城贵女都嫉妒的脸。
霍惊霜眼睛一眯,骤然出手,一把抓着鞭尾,用力一扯。
安卿溪一个趔趄,差点倒了,气急败坏的拽着鞭子:“霍惊霜,你要点脸,为了钱脸都不要了,你那早死的爹娘的脸都被你丢进了!活该,都及笄一年了也没有人去提亲!”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小心地偷偷看着霍惊霜。
这,是霍惊霜的逆鳞!
霍惊霜的脸骤然沉了下来,用力一拽夺下了鞭子,下一瞬,鞭子灵蛇一般扫向安卿溪。
安卿溪哪里想到霍惊霜真的敢打她,一个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鞭子。
她浅碧的衣裙就被抽破了一块,露出的手臂上,已经是一道血痕。
安卿溪惊呼一声,捂着胳膊破口大骂:“霍惊霜,你个无耻的贱人,一个破落户,竟然敢在忠勇侯府撒野,给我打,打死她!”
霍惊霜拎着鞭子冷冷站在那里,森冷眸光扫过要围过来的家丁,冷笑一声:“我爹是死了,可是他是因为什么死的,为了北疆太平,为了守护大渊,血战七天七夜,尸体堆积成山,才守住北疆。没让北宁的铁蹄南下。”
她环顾周围:“怎么,如今太平日子不过十多年,就忘了我霍家浴血沙场了。”
“我霍家军十万人,活着回来的不过千人,就是为了今日你辱骂我父亲早死?”
“就是为了今日,你骂我霍家破落,我霍家因为什么破落的?”
“风临暗杀了我的狗是事实,怎么,他不是你家的人?本郡主不该来要?”
霍惊霜能够看到门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但是她只是冷笑,并不说话,只是那么嘲讽的盯着安卿溪。
安卿溪又疼又难堪:“霍惊霜,你父亲早死,是你父亲无能,连累着将士都送命了,你还好意思居功自傲。”
“那风临暗一个野种,和我忠勇侯府有什么关系,你到忠勇侯府来要什么钱!”
霍惊霜挑了挑眉,鞭子往安卿溪的面前一扔,转身捂着脸哭着就走:“父亲,你死的惨啊!你带着兄长战死沙场,皇伯伯都说你英勇,是大渊的功臣,有人说你无能啊!”
“父亲啊,女儿无能,不能帮你伸冤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走得飞快,那个方向,竟然是去皇宫。
忠勇侯府里的人影终于按捺不住了,急匆匆出来:“娴郡主止步,卿溪失言,请娴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惊霜根本就不理会,拦了路过的马车钻上去,直接往皇宫而去。
安卿流转身怒喝:“还不滚回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边急急让小厮通知忠勇侯,而他牵马疾奔,前去阻拦。
霍惊霜哪怕是烂到了根,那也是皇上护着的,谁让她父亲曾经是皇上相依为命的兄弟呢,这江山,是霍流玉打下来的。
哪怕如今霍家只余烂泥扶不上墙的霍惊霜和在护国寺养病的霍惊云,谁也不敢轻视。
霍惊霜这个人不靠谱,但是碰了逆鳞,非要咬掉一块肉不行。
他原本想要看着霍惊霜吃瘪,谁承想安卿溪能说出那话来!
“娴郡主,等等,有话好说!”
霍惊霜翻了一个白眼,不好说!
顺路拦下一辆马车,径直爬了上去。
马车里,一人拿着扇子目瞪口呆的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睛直直地看着霍惊霜,咽了一口口水,很是小心地问:“娴郡主,貌似我没有惹你!”
霍惊霜扫了他一眼,看着他拿着扇子的手捂紧自己的领口,往后又缩了缩,恨不能缩到马车外面去。
她才冷哼一声:“最快的速度送我去皇宫,不然,哼哼……”
那人瑟瑟发抖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只要郡主不劫色,怎么都行!”
霍惊霜咔嚓咔嚓的攥着手指,甩了甩手腕:“本郡主看不上你的姿色!”
“加速加速,快点把郡主送到宫门口!”那人大喊。
声音里都带着颤意,多相处一会就多一份危险啊,可怜他如花似玉,哦不,风流倜傥,决不能被女魔头玷污!
安卿流的声音渐渐不闻。
霍惊霜在宫门口跳下车,手里抛着一把折扇:“这扇子不错,值点银子,本郡主笑纳了!”
马车里的人欲哭无泪,双手撑着车厢探出头:“那是,那是了愿大师亲笔,能不能还给我!”
霍惊霜冷哼一声,带着扛着死狗的劲草,直接进了皇宫。
而且是哭嚎着进去的:“皇伯伯,有人说我父亲无能啊,他们看不起我父亲,看不起你的兄弟啊……”
赶到宫门口的安卿流眼前一黑,可是他没有传召,这宫里他轻易进不去。
回头看一眼马车,只见马车里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满脸是泪,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角。脸上还有红红的两个巴掌印。
安卿流心头一梗:“景洛,你竟然助纣为虐!”
景洛一双桃花眼含着眼泪:“安世子看不到吗,我惹得起吗,了愿大师的扇子都被抢走了!”
安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