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吗?”
秦兰的房间前,东方月初看见东方青站在院子里,仰着头背对着他。
“秦兰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看看月亮。”
天空黑云重重,连皎洁的月光都被遮蔽在后面,洒落不出分毫。
吱——
房门打开,房间内一片黑暗,东方月初一眼就看到那坐着的好看的裙子。
“小月初。”
“娘!”
东方月初笑着,快步走到秦兰跟前。
“屋里这么黑,怎么连个蜡烛都不点啊。”
东方月初燃火,纯质阳炎点燃蜡烛,将屋内稍稍照亮。
“这不是想着节约一下蜡烛嘛,来找娘干嘛呢?”
之所以没点蜡烛,是因为害怕屋内有光亮,背上的衣物如果染了血会被自己儿子看到。
“因为想娘了嘛。”
东方月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从山庄遭遇袭击、白安死去之后,东方月初就时时刻刻担心着秦兰,怕她会一个想不开做傻事,怕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娘也想你呢。”
纯质阳炎的微光照亮东方秦兰的面容,她看着东方月初,眯着眼笑了笑,随即将他轻轻搂在怀里。
“娘,我想你吃你给我买的糖葫芦了,咱们明天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好啊,不过小月初现在想吃的话,我身上也没有欸。”
听着母亲的话,东方月初得意的笑了笑,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串糖葫芦,当宝物似的献给秦兰。
“我有呀,娘亲你尝尝,你可喜欢吃了。”
烛光下,秦兰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几日她饱受侵蚀折磨,没什么兴趣买这个吃,这会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糖衣,她顿时觉得身上的痛苦也没那么严重了。
“啊呜——”
外层的糖衣脆脆的,糖的甜味与果实的微酸在秦兰嘴里迸发。
都说吃甜的能使心情变好,这话说道果然没错。
“娘~我身上就这一串,分我两个尝尝嘛。”
东方月初趴在秦兰腿上,渴望的看着秦兰手上的糖葫芦。
“这个嘛——”
糖葫芦在东方月初眼前晃了晃,又立马被秦兰收了回去。
“不给~”
秦兰将剩下的糖葫芦一口闷掉,嘚瑟的笑着。
打东方月初小的时候,秦兰就没少跟他抢东西吃,尤其是糖葫芦,对甜食的喜好他们母子俩几乎都是出奇的高。
家里开饭前常能看到她和月初抢中意的吃的,而白安则是一边摘着围裙,一边无奈而宠溺的看着他们母子。
“好啦好啦,下次娘就不跟你抢了。”
秦兰看着鼓着嘴的东方月初,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仅有下次,下下次娘亲可不会让着你哦。”
房间的门半掩着,母子俩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外面东方青的耳朵里。
东方青依靠在外面的柱子,低沉的目光落在了地面。
“小青。”
东方淮竹来了,她听着里面东方月初与东方秦兰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又惊喜的看着东方青。
“你……秦兰身上的问题被你解决啦?”
东方青摇摇头,同时一根手指比在唇前,小声跟东方淮竹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我也不清楚秦兰下一次变【幽】会是什么时候。”
“怎么这样……”
东方淮竹的心绪由喜转悲:“真的没有办法挽回秦兰了么?”
“……”
东方青沉默。
他又何曾不想看到自己妹妹活下来,但事实总是这般残酷。
……
“娘,你脖子上怎么有汗水啊。”
东方月初掏出一张手绢,打算为秦兰擦擦汗,却被秦兰赶忙夺了过来。
“这个……可能是屋里太热了吧。”
为什么会流汗,那当然是因为强忍着身体里的疼痛而流的,要是让东方月初帮着擦汗的话,怕是要被看出端倪了。
“现在还是冬天还是晚上欸,真的有这么热嘛?你和大姨用的理由都是这样。”
东方月初只觉得没有怀疑过多,只觉得是自己的火劲更强了。
而外面,一片雪花毫无预兆的出现,飘落在院子中。
“下雪了。”
淡淡地素雪一片一片落下,东方淮竹探出手,将其中之一握在掌心。
触感凉飕飕的,就像她的心一样。
“我记得,山庄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吧。上次下雪还是三年前,还只下了一点点。”
东方淮竹微微开门,以平静的声音朝里面说道。
“秦兰、月初,下雪了。”
“哈啊,今年居然有雪看欸,娘,我们一块出去看看吧。”
东方月初拉着秦兰的手,而秦兰则是摇摇头。
“小月初自己去吧,娘亲在这里也能看的到的。”
其实是她身子骨可疼了,走到外面的话怕是得更疼。
“那好吧。”
东方月初跑到外面,双手接下一片雪花,捧在手心里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回去。
“娘你看,雪花欸!”
亮堂的烛光下,东方月初捧着雪花,一脸高兴的站在秦兰跟前。
“好看吗?”
“嗯……很好看。”
东方秦兰紧抿着唇,晶莹渐渐从她眼中汇聚,随后落下。
“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只是……只是……”
东方秦兰哽咽着,情绪有点崩溃。
上一次看雪,那时候的东方月初还是小小一个,这次看雪,东方月初已经到她腰间这么高了。
当时看雪还有白安在她身边,而这一次,却不见他的身影。而不出意外,这将会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观雪。
“娘亲只是……太高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