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暇挥退弟子,悠哉悠哉地将行将焚尽的香取掉,换了摞新的。
香雾袅袅。
“安缨,你说过她狂,可是,没说过她如此不识抬举啊。”
年少轻狂,哪个天才没有这段无知的时光。
但,凡事都有克制。
狂也要有度。
“那月倾城,何止是狂,简直是狂得没边。那不叫狂,叫蠢。”
安缨有点不想赞同。
若月倾城蠢的话,被月倾城逼得哭诉落泪的她,岂不是更蠢了?
“师父,她居然连你的面子都不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呀!”
她觉得难以置信。
月倾城就算不知道无暇仙子的大名,难道圣丹峰的人都不知道吗?
她一定知道,只是真的不来!
安无暇的手微顿。
她裸足走上贵妃榻,侧身躺下,一手支着头,矜贵又妖娆。
香雾中,一张琴出现。
素指轻弹。
叮……
悦耳动听的琴音,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安缨无比狂躁的内心,也慢慢地平息下来。
她知道,师父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一曲终,窗外鸟雀翩飞,水榭流水潺潺,当真一副春日好景色。
“看来,为师得到青鸾宗走一趟了。”
安缨惊喜过望,“师父,你果真要去找那月倾城,为我出气?”
安无暇摇头,“我一个化龙宗长老,贸然对别宗的小辈出手,就不是你们弟子之间的矛盾了。我去青鸾宗,只是因为有些年没有与貘沉香论道,或许,可以顺道看看那月倾城。”
安缨的不安化去,脸上满是笑意。
“师父,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只要月倾城冲撞、招惹了你,她想全身而退,哪里那般简单?想让我在圣丹峰跪三天三夜,师父,我要她在化龙宗宗门下跪九天九夜。”
安无暇叹了口气,“你呀,我不是让你别和君九欢那种人走得太近么,那是什么货色,也值当你与她来往?看都把你带坏了。”
却是,没有否认安缨的话,不否认她有这样的打算。
安缨感激地挽住她的手。
“师父,君九欢算哪门子的人,我不过要借她给君九卿添麻烦,才与她联系一二。否则,我是无暇仙子的徒弟,岂是她想见就见的?”
安无暇道:“今时不同往日,君九卿已是青鸾宗长老,你莫要被她抓住了把柄。”
若说月倾城是小疯子,君九卿就是大疯子。
得罪这样的人,如不能将她弄死,她会缠你一辈子的。
“我从青鸾宗回来前,你只能留在屋里闭关。若我听说你离开化龙宗,此事,我再不会为你出头了,知道吗?”
安缨不想,可也不敢违背。
“是,师父。”
安无暇收起古琴,飘飘远去。
安缨惬意地躺回床上,看着顶板,露出舒畅的笑意。
师父出手,她就不信,那个月倾城还能不服软。
“对付完月倾城,就该轮到君九卿了!”
她一直将月倾城看成是君九卿的人,故而觉得打脸月倾城,就是打脸君九卿。
但,这只是利息。
她和君九卿之间,早就不是一般的争执,而是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