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招式也没什么不好的,精准打击敌人薄弱之处,是吧?老楚!”
胡不羁胳膊肘拄了拄楚云生,希望嘴巴很甜的老友安慰安慰夏梵音。他自己是不能的了,只要想想那“去根”的惊天一剑,就浑身凉嗖嗖的,蛋疼!
“咳,老胡说的是。”楚云生眉眼弯弯,漆黑的瞳仁里星光熠熠,“招式不必拘泥于形式,有用就行。”
夏梵音此举,其实有点“传承”的意味。
现今法华派的掌门人善惠师太,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之时,最爱扇人巴掌了,当时也有好事之徒给她取了个花名“巴掌狂魔”,再看夏梵音如今的作为,也算是一脉相承吧?
“哈哈哈!”墨幼霜乐不可支,拉着夏梵音的手晃了晃,“别人说便让他们说去吧,我还被人叫‘小炮竹’呢~”
“好啦,我没那么生气了,就是有点郁闷。”夏梵音抿唇一笑,将桌上的酸枣糕推给众人,“不谈这些事了。这个糕点很好吃,你们快尝一下。”
众人已经到达孔城,正在城中酒楼用膳,刚好一楼台子上有说书人在说江湖事,其中就有提到现今江湖第一美人的夏梵音,爱好阉人,注意,这里的“阉”是动词。
墨渊白笑了笑,走出包厢,靠在二楼内侧的栏杆上,将一锭银子用内力推动,送到说书人的台子上。
“说书先生,讲讲别的事吧,比如不久之后的武林大会。”
“好嘞,众位看官请听老生讲讲那武林大会的事。话说,武林大会每三年一期,上次举办还是在上次……”
“墨公子,真巧!”风雨兼程,婠婠花了三天时间,终于从宣城赶到了孔城,风尘仆仆不改美丽姿容,如此略带疲倦,却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情。
“白姑娘。”墨渊白颔首,面色有些冷淡,他不着痕迹地看向众人所在的包厢,就发现那几人都没有说话了,小妹墨幼霜更是瞪着一双大眼,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难得遇见,同你们一桌可以吗?”婠婠微笑,向墨渊白介绍身后药王谷的杜若、薛芷师兄弟,以及金家的金不凡金不换两兄弟。
婠婠的这四位爱慕者,无论师门背景还是外表品性,都称得上出众,一表人才,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年轻才俊。
不用婠婠介绍,墨渊白和这几人也是认识的,不过关系一般,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对于婠婠拼桌的请求,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不太方便,白姑娘和四位兄台还是另坐一桌更好。”
“这样啊……”婠婠垂下头,略带失落,她瞧了瞧包厢里的楚云生,贝齿紧咬红唇,“既然你们不方便,那我就不打扰了。”
“请便!”
墨渊白说完,又对婠婠几人点点头,便回了包厢,并顺手关上了门。
“老墨~啧啧~”胡不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想就此事调侃两句,想起夏梵音还在,又住了嘴,只是眉毛挑了挑,和楚云生来了个眼神对视。
“……”楚云生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并没有别的反应。
“……”墨渊白无语,薄唇紧抿,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夏梵音,却见她正侧身和了空说话,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几人的眉眼官司,一时有些失落。
饭后,几人随意地在城中闲逛,没有目的,现在所有行程都是跟着夏梵音走的,随缘。
“墨公子,又见面了。”婠婠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对楚云生胡不羁以及墨静竹也打了招呼,接着视线便在两个姑娘家身上打转。
“这位应该就是墨幼霜小姐吧,你好,我是白莲花。”
“白姑娘好。”
“素来听闻少林寺的了空大师宝相庄严,犹如观音在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阿弥陀佛,贫僧愧不敢当。”
“这位……”婠婠轻笑,对戴着幕离的夏梵音歉意颔首,“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恕我眼拙,实在不知。”
这群人里,婠婠不认识的有三个人。
墨幼霜,和墨渊白墨静竹有几分相像,随便猜都猜得到她是墨家的大小姐。至于了空,一个头颅圆润光洁的和尚,身份也很容易猜。
戴着幕离的这位姑娘,婠婠知道就是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将她压下美人榜的法华派夏梵音,但她故意不说,为的就是听听夏梵音的声音,到底是不是比自己动听。
“法华派,夏梵音。”声音果然很好听。
婠婠没认出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夏梵音倒是认出这位白姑娘就是当初为难青灯小和尚的女子,身后两位药王谷的弟子,她也有印象。
夏梵音对婠婠的观感不佳,都是女人,谁不知道谁的心思啊,雌竞,是夏梵音觉得很无聊的一件事。谁更美,谁拥有第一美人的虚名,她并不关心。
“原来是《江湖美人榜》榜首的夏姑娘啊~”
婠婠面带好奇,甜美一笑,露出两边脸颊上浅浅的梨涡,“不知道夏姑娘可否摘下幕离一看?我实在好奇,江湖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
“不可以。”夏梵音如今拥有了自保之力,倒是不怕碰到好色之徒的觊觎,但她不喜欢麻烦,是以平常出门还是戴着幕离挡住一张脸。
现在这个白莲花姑娘说想看她的脸,那就想着吧。
“夏姑娘,真是小气。”婠婠妩媚一笑,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很干脆地带着四个爱慕者走了,只是走之前,却对墨渊白回眸一笑,眼睛里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意。
“……”墨渊白面无表情,又再次不经意地看向夏梵音,她还是没有反应。
墨幼霜同情地看着自家堂哥,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对他求爱不得的揶揄。视线转向隔壁的楚云生,却发现他正看着夏梵音,一时情绪也低落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
晚上的时候,几人住在孔城的一家客栈里,夏梵音沐浴更衣后,坐在床边拿帕子绞干头发,她的头发又多又密,一直到灯油燃尽的时候,才把头发绞得七八成干。
忽然窗户纸被捅入一支竹管,夏梵音悄悄放下帕子,屏住呼吸,顺着白色烟雾的源头,一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