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六个还在医院守着,今晚又不回来了。
蓝天给老道长打了电话,满含歉意。
老道长虽然心里急着想回天脊峰,也没打乱六个小子走法律程序查真相的计划。
小神尊出马,恶有恶报,哪还需要真相?
没成想,今晚就有作恶的来找死。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悄悄靠近蓝天的别墅。
看身形是个男人,他敏捷的翻上了院墙。
此时屋内。
小安宁正压着师兄呼呼大睡,突然睁开眼,一骨碌爬坐起来。
她闻见了,好香好香的味道,好吃的来了,顿时开心的晃着小脑袋。
“要七呀~好七呀~”
师兄睡迷糊了,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乖,快睡……”
小白团子钻进师兄体内,也休息去了。
悬浮在空中的小黑团子,瞪圆了一双血红大眼,嗖的一下窜出窗外,下一秒就寻着恶人了。
此人罪大恶极,背负十四条人命和两条警犬的命。
他正要翻越院墙,一股强劲异常的邪风袭来,直接把他从院墙上刮飞出去。
扑通一声闷响,他重重的砸出去二十几米远。
黑色腰包里有一针管毒药,针头上的盖帽在摔倒时震掉了,针扎在了他腰上,倒地翻滚时一压,一针管毒药全推进了体内。
原本的暗杀计划是,潜入蓝天的卧室,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药下在牙膏里。
刷牙难免会弄破牙龈,口中破皮处沾毒毙命。
此毒剧烈无比,一头牛都能在一分钟内断气,症状跟猝死一模一样。
好一个‘猝死’,亲爷爷这是想让长孙死的不知不觉、毫无悬念。
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针管毒药入体后,杀手连闷哼都没来得及。
他蜷缩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抽搐了几下,很快咽了气。
富人居住的区域治安很好,夜间会有保安巡逻。
半夜三更,两个保安发现了死者,吓得急忙报了警。
后面就是警察的事了。
而干了这恐怖大事的小奶娃,她仅仅只是美滋滋的吸了口好吃的,满足了。
小肉虫虫似的往师兄身上蹭,撅着小屁股接着呼呼大睡。
有她在,把师父师兄掐算的本事都影响了。
要是以前,一旦有凶兆,师父能察觉到。
这一夜,师徒仨睡得特安稳。
也就师父的老脸被蚊子咬了两个大包。
守在医院‘尽孝’的兄弟六个,没睡好,被蚊子左一口右一口。
特别是蓝天,被咬的最惨。
医院的环境如此好,今晚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蚊子和飞蛾,从未有过的怪现象。
飞蛾总往蓝天身上扑。
值夜的医生和护士都纳闷了,连忙关了灯,只留了走廊尽头一盏灯。
光线一暗,飞蛾倒是没有了。
可昏暗中,蓝天差点被蚊子抬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蓝天人生第一次,被蚊子咬过敏了,起了一身红疹子。
他都快抑郁了,一大早找医生拿了过敏药。
他们六个跟安宁的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还得等着警方一步步调查。
蓝图海还在昏迷中。
老头给蓝天下了驱逐令,不要他这不孝子守着父母,立刻滚。
蓝天没搭理,带着弟弟们继续守着,打算从薛美珍嘴里套出更多有力的证据。
薛美珍在等待植皮手术,整个头部缠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她还不知道警察来过医院,更不知兄弟六个找到了安静的亲妹妹。
此刻,她眼神疯狂打量六个孩子漂亮的脸蛋,好一番道德绑架。
“天儿,你最懂事,把你一部分皮肤给妈妈好吗?你从小就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君儿绝儿,你俩的皮肤最嫩,妈妈平时最宠着你俩,你俩也心疼妈妈是不是?”
“合儿皮肤白的像女孩,没有男孩气质,取一部分皮肤给妈妈修复脸好不好?”
“妈妈脸不大,要不了多少皮肤,你们都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帮帮妈妈好吗?”
医生建议取她自己大腿或臀部的皮肤,植在脸上。
可她死活不想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觉得孩子们皮肤细嫩,用着更好。
兄弟六个不做声,表情一个比一个麻木。
八岁的蓝绝都懂,哪个当妈妈的忍心割自己孩子皮肉?
他们知道,这就是名义上的母亲与生母的区别。
难免又想起了以前一些事。
那年蓝君三岁,不小心把茶几撞倒了,一杯滚烫的咖啡朝着一岁的蓝绝泼去。
薛美珍的本能反应是,挪开身子,避免自己被烫伤。
伺候在一旁的奶妈毫不犹豫,扑上去护住了蓝绝。
奶妈胳膊被烫了好大几个水泡,却心疼的检查蓝绝有没有被烫着,蓝君有没有摔伤。
还记得有一次,薛美珍把他们叫到跟前,教育他们要孝顺,要学着给她按肩捶腿。
一岁的蓝绝什么都不懂。
他们五个乖乖的照做了,围着母亲伺候。
母亲笑蓝绝是个小废物,把脚伸过去,往蓝绝小嘴上怼。
看似是母亲在逗孩子玩儿。
一岁孩子抱着那只脚,张嘴就要嘬。
奶妈急忙冲过来,扑通跪下,把蓝绝抱开了。
‘下跪’是奶妈的习惯动作,几乎每次都是为了他们。
而后奶妈捧着那只脚,边按摩,边道歉说好话。
“太太对不起,我今天起晚了,我帮您按摩脚吧,您昨晚参加宴会,穿高跟鞋,肯定累了。”
生活中点点滴滴汇集在一起,奶妈哪一点是想上位?
她分明是在地狱里煎熬。
蓝天记得奶妈自杀前,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要好好保护自己,要好好保护弟弟们。
奶妈时常精神恍惚,蜷缩在阁楼上,望着天窗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他有媳妇,真的不知道,是他说要娶我……骗子,太恶心了……”
想起这些,蓝天心口压得喘不过来气,冲着病床上的女人问道:
“我们六个的名字是您取的?还是父亲取的?”
薛美珍只想着哄他们割皮给她修复脸,没过脑子就回了实话:
“当然是我给你们取的,那贱人……”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急忙打住,话锋一转:
“妈妈跟你们爸爸感情深,就给你们取了这寓意情深的名字,怎么了?”
蓝天脸色越来越冷,点了点头。
终于知道奶妈遗言:‘天地合与君绝,畜生说,要照着这句话生’中的‘畜生’是指谁了。
一直以为单指他们父亲。
一直以为两个女人同样可怜,原配不孕,不得不接受丈夫强迫别的女人生孩子。
谁能相信是原配在操控奶妈的肚子?
一个不孕患者,为了稳固在蓝家的地位,竟然逼迫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
更可耻的是他们父亲,竟然享受这种关系整整十六年。
蓝天脸色逐渐灰白,心口难受的窒息。
是他和弟弟们成了生母的枷锁,导致生母逃不出这牢笼。
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恶毒女人,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他给了弟弟们一个眼神,暗示继续用手机录着她的一言一行。
用不着提醒,五个弟弟都鬼精的很,一直偷偷录着呢!
今天是第五天,dNA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
两个月前,警方把安静列入了失踪人口数据库,提取过安静母亲黄春燕的血样。
警方从dNA数据库中调取了黄春燕的。
通过全线粒体测序检测,黄春燕和安宁,分别与六个小子做了亲缘鉴定,准确度相当高。
确定,安宁是六个小子的亲小姨。
安静是六个小子的亲生母亲。
亲缘关系鉴定结果刚出来,出大事了。
他们小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