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泽成满脸带着笑,顺子就知道这事成了。
而另一边,陶展如却愁眉不展。
她才不信顺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就算爸爸能够说服妈妈,只怕短时间内都做不到。
陶展如都想好了,要是妈妈不松口,她就学仰格兰的多顿族,趁着这趟送货,跟顺子来一场旅行婚礼。
一起走他曾走过的路,携手吹他曾吹过的风,这未尝不是一种浪漫。
这晚一回到家,她就偷偷跟父亲陶元高说了自己的想法,陶元高对顺子十分满意,自然是支持的。
但听说顺子完婚后就要去关东,不免有些担心。
他神色凝重地问道:“展如,你真的想好了?”
陶元高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极有主见,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不过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陶展如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
陶元高叹口气,“陈智信人品不错,也有本事。更难得的是,还是个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只怕将来苦了你。”
陶展如抿了抿嘴唇,沉声道:“爸,我知道。”
只要能跟顺子在一起,哪怕时光短暂,她也是快乐的。
要是找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虽然平安,但肯定会是平淡的。
陶展如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整天跟他朝夕相处,还为他生孩子。
丢下一句话,陶展如转身上楼。
等母亲舒问梅回来,陶展如便趴在楼上的扶手边,偷听着爸爸妈妈的对话。
“什么?展如还真想嫁给他?”舒问梅有些炸毛。
她双眼凝视着陶元高,“你不要说那个什么公司不是你出钱开的!其实,后来我慢慢觉得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但是,听起来好像有戏!
陶展如立即竖起了耳朵。
没想到舒问梅话锋一转,说道:“你把厂名带上他的名字就算了,反正是咱们女儿在经营,也不怕厂子飞了。可他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觉得那个厂子是他的?”
“不行,这个小子人品有问题,还想娶咱们女儿,想得倒是挺美啊!”
舒问梅在富人圈子里打交道很多年,大户人家的子弟是什么气质,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身上的贵气,想遮都遮不住。
但是她想看到的这些,顺子身上完全没有。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甚至还觉得有点土。后来见到几次虽然不土了,但也就是个普通人,远远达不到她的择婿标准。
自己家的女儿长得这么好,不说嫁入大富大贵人家,但至少也要门当户对。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顺子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投资建厂的人。
陶元高有些急了,“怎么跟你说什么都没用呢?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骗你?再说了,我也不能把咱女儿往火坑里推吧?”
他知道舒问梅有些固执,有些事逼得太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陶元高抓起舒问梅的手,“问梅,你也年轻过。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看上了我这个穷小子。怎么到你女儿这里就不行了?再说人家李来顺还不穷!”
提起往事,舒问梅的心里柔软了几分,炸起的毛也渐渐平复了不少。
“你也知道,你当初创业的时候,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我只是不想咱们女儿吃我当年吃过的苦。”
陶元高拍拍舒问梅的后背,轻声道:“就算李来顺一无所有,有咱们在,还能让展如受苦?”
舒问梅抬起头看着丈夫,“怎么,你这是想招上门女婿?”
陶元高嘿嘿笑道:“他父母都不在申沪,可不就跟上门女婿差不多了。”
陶展如听得两颊发红,心里恨不得给父亲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老爸,那张感情牌一打出来,每次都能准确地掐到妈妈的七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还有不成的?
谁知舒问梅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突然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也不行!你们几个合起伙来骗我,让我心里不舒服。除非你能证明那个厂子就是李来顺的。”
劝说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陶元高有些恼怒,“问梅,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拿什么证明?我总不能找人家李来顺把经营执照和股权证明书要过来吧?那我成什么了?”
他本来想骂一句不可理喻,又怕闹僵了舒问梅更加不好说话,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事你不办得让我满意了,我不答应!”说完,舒问梅起身走向了卧室。
其实要满足舒问梅的要求一点不难,公司的经营执照和股权证明书,全都在陶展如手上。
但她有自己的坚持,不愿把这些东西拿回来,搞得自己像是嫁给钱似的,想想都觉得心里憋屈。
刚回到卧室,陶展如就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陶展如打开房门,眼里含着泪。
她对站在门前的陶元高道:“爸,我都听到了。”
陶元高点点头,“我知道,你不要着急,你妈有点固执,我再慢慢劝她。”
陶展如看着父亲的眼睛,“爸,这次咱们把向勤货运公司的航线延伸到了夷陵,我想趁着第一趟送货,跟顺子旅行结婚。”
“啥?”陶元高一时没反应过来。
陶展如红着脸把仰格兰多顿族的习俗解释了一遍,“现在仰格兰的年轻人,很多人都采取这种方式举行婚礼。”
陶元高愕然道:“展如,爸爸也不是老封建,可是这...这...这跟私...我跟你妈到时候都很没面子的。”
这跟私奔有什么区别?
面对自己女儿,陶元高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陶展如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咬了咬牙,把旅行结婚的想法给吞了回去。
是呀,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想着自己。
这个时代旅行结婚很罕见,就连思想一向开明的父亲都排斥,那别人会怎么看?
她自己无所谓,爸爸妈妈会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这一夜辗转反侧,陶展如几乎通宵没睡,迷迷糊糊洗漱完毕,早饭也没胃口,拿起包就要去公司。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舒问梅接起电话,然后朝正要出门的陶展如说道:
“展如,找你的。又是那个李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