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三十多名散落在登台岭各处的崽子们回来了,一个个蔫头耷脑,高举着双手。
在他们身后,则是意气风发的龙原抗倭联军队员。
柳如烟看着自己的部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朝邓希元道:“找个地方,把这些崽子都关起来。”
对于草上飞的话,柳如烟选择了置之不理。
这家伙没见到棺材,还不到谈判的时候。
再说了,用得着谈吗?
两小时后,赵栓柱带人上山。
当先押着的,是天照应四当家的李扁头。
在李扁头身后,则是焦头烂额的三十多名崽子。
又过了一个小时,钱满山押着大下巴上山,俘虏了五十多人。
李富贵则带人跟在后面。
除了双山镇方向,其他两处的黑风支队和关东支队队员已经全部到齐。
再加上柳如烟的直属队,已经到了五百多人。
看着山上黑压压的队伍,草上飞的一颗心好似掉到了冰窟窿里,涌上来的全是绝望。
他有些觉得,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个笑话。
难怪他磨破了嘴皮子,人家海东青对他理都不理。
对于砧板上鱼肉,人家有必要理你么?
此时的草上飞,心里再没了之前的狠劲,臊眉耷眼地站立在一旁,只求柳如烟能饶了他一条狗命。
老张看了眼来到聚义厅的众人,向柳如烟道:
“如烟,承道那边打完赶过来,怕是要到明天中午,先让兄弟们好好休息。”
柳如烟点点头,对邓希元道:“把这些家伙身上搜干净,找个地方关起来,等政委来了再做处理。”
李昭水是处理俘虏的专家,这些家伙是杀是留,柳如烟懒得去想。
还没等邓希元出门,柳如烟继续道:“把山上的东西清点清点。另外,明个开始建房子,这山上营房太少,住不下!”
邓希元点头答应,带人押着草上飞出门。
草上飞挣扎着回头,哭丧着脸看向柳如烟,“柳大当家的,您这是啥意思?是要占着咱们的山寨不走了?”
“嗯呐!”
柳如烟微微一笑,问道:“你有意见?”
草上飞把头一扭,铁青着脸跟着邓希元出去。
都这样了,老子还能有什么意见?
第二天一早,柳如烟起床便坐不住了。
她把众人召集到聚义厅,向钱满山道:“满山,你负责做好山寨和周围防卫,希元,你带人盖房子。”
“富贵、栓柱,选一百人一百匹快马,跟俺去喜鹊岭接政委!”
尽管在喜鹊岭留了一百人,还有顺子宋颀在身边保护,柳如烟对李昭水的安全还是放心不下。
毕竟跟萧致远接触时间不长,万一李昭水出了意外,就算是捉了一百个草上飞,也弥补不回来。
吃了早饭,柳如烟便带人匆匆下山,走马道方向,抄近路返回喜鹊岭。
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柳承道和关东支队的分队长郏尚农,押着四十多名崽子,向登台岭而来。
在双山镇外,柳承道和郏尚农打了个漂亮的伏击,徐青梅直接击毙天照应二当家的黑龙。
剩下的崽子们在一阵乱枪过后,直接举手投降。
黑风支队和关东支队两支人马,都没有任何损伤。
他们早已接到消息,总司令已经兵不血刃拿下了登台岭。押俘虏的路上,队员们一个个神采飞扬。
见到柳如烟,柳承道慌忙打马迎了上去,“姐,不去山上庆功,这是到哪去?”
柳如烟没好气道:“打了点小胜仗就把政委忘了?尚农,你押着俘虏上山。承道,跟我回喜鹊岭!”
“好嘞!”
柳承道虽然一路奔波,却没有一丝犹豫。
对于李昭水的处境,他也不是很放心。
顺子和宋颀虽然身手不错,却不会带兵打仗,万一出了啥意外,他们两个还真应付不了。
姐弟二人合兵一处,一百七十多人的马队,在山道上拉开一条长线,向着喜鹊岭飞奔而去。
中午时分,终于赶到喜鹊岭山下。
柳如烟勒住马缰绳,向着山上望去,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山上原本像酒旗一样的得胜大旗,已经换上了一面红旗。
红旗随风摆动,上面绣的黄字却没法看得清楚。
她扭头看向老张,“贼老张,你眼神好,看看旗子上面写的啥!”
老张凝神一看,忍不住笑了。
他在柳如烟耳边低声道:“如烟,你太小看弟妹了。”
“咋了?”柳如烟拧起眉毛,“她除了看病,只会跟人讲道理,又不会打仗,俺哪里小看她了?”
老张指了指红旗,笑道:“那面旗子上面绣的是:东胜支队。这个萧致远,估计已经是你手下的支队长了!”
“咋个叫东胜了?”柳承道有些奇怪。
他回头看了一眼队伍里的谢驼子,笑道:“葛老三,你要是在俺这里不好好干,就把你踢回老家去!”
谢驼子连忙谄媚道:“二当家的,俺就跟着你。不管打鬼子还是打绺子,就俩字,过瘾!俺哪都不去!”
柳承道把桃花眼一翻,骂道:“谢驼子,你咋个就匪性不改呢?叫支队长!”
“是,支队长!”
谢驼子立即站直身子,行了个军礼。
其余队员见谢驼子歪戴狗皮帽,斜插盒子炮,配上这身姿,都觉得有几分滑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老张心中暗自感慨,把这些绺子带成正规军,并不是那么容易。
众人正想移步,远处道路两旁闪出几名持枪的崽子。
远远看到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柳如烟,一个个把枪背到背后,快步飞奔下山。
“柳司令,政委一直在等着你的消息,快随咱们上山!”
柳如烟呵呵一笑,“哟,崽子们倒是挺上道的,有点联军队员的意思了!”
队伍刚到半山腰,李昭水和萧致远并肩迎了下来。
在他们身后,是顺子和宋颀。
隔着老远,李昭水就开口问道:“大哥,嫂子,战况咋样?”
柳如烟道:“有嫂子亲自出马,那还有啥说的!四个当家的,抓了三个,打死一个,抓了两百多崽子。”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萧致远,问道:“萧大当家的,天照应的绺子,该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