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水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顺子面庞,再也无法挪开。
她轻声说道:“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不好好读书,咱们就要永远落后挨打。”
顺子说道:“妈,咱们打跑了鬼子,才能让更多的人好好读书。”
李昭水展颜一笑:“对,对,说得好!”
顺子回头,“妈,我来给你介绍...”
李昭水刚刚抬起眼睛,宋颀立即开口喊道:“李阿姨,我也来打鬼子!”
李昭水连连点头,“好,好,都是好孩子!”
见老张一直微笑着站在旁边,李昭水伸出手跟老张握手,说道:
“您莫非就是黑风岭来的兄弟?”
老张嘿嘿一笑:“别人可以喊我兄弟,你不行,必须喊我大哥!”
见李昭水眼神有些迷茫,顺子立即介绍道:
“妈,他就是我师父,张永泰。黑风岭大当家的,是我师娘!”
李昭水再次伸手,紧紧握住老张双手。
“大哥,闻名十几年,今日终于相见,真是太好了!”
老张笑道:“这声大哥喊得不亏吧?我那兄弟如今在什么地方?”
“先不说他,”李昭水连忙请老张走进营区,一边走一边介绍:
“我身边的这位,是咱们关东抗倭义勇军的参谋长,名叫钱满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钱满山与老张、顺子和宋颀见礼,待他们走进帐篷后,给每人倒上一茶缸清水。
他歉意笑道:“咱们在这不能生火,只能喝这个了。”
老张端起茶缸喝了一口,问道:“弟妹,你们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李昭水看了钱满山一眼,笑道:“大哥,您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
“咱们得到消息,倭军靖安游击队骑兵第七联队,今天有可能要在坎子镇落脚,琢磨着晚上去镇上打一仗。”
“咱们把部队带过来,就是为了等天黑,行动方便。”
出了这片密林再向南五里,便是坎子镇。
从这里出发前去偷袭,确实比较方便。
可李昭水说的,是鬼子的一个联队。
按照倭军的编制,一个骑兵联队,大概有一千四百人。
凭这点人去打鬼子的一个联队,是不是太冒险了?
老张听了微微变色,问道:“你们这点人打鬼子一个联队,怎么打?要不要咱们黑风岭帮忙?”
李昭水微微一笑,说道:“鬼子的靖安游击队,其实不是正式编制,没那么多人。”
她当即向老张解释了当前的抗倭形势。
最近一段时间,在凤凰城、岫岩和庄河一带,抗倭力量不断壮大。
鬼子在各地布防的小股兵力不断被消灭,弄得鬼子在很多乡镇不敢驻军。
在一些乡镇,甚至连伪满政权也建立不起来。
这些乡镇完全处于失控状态,老百姓连税都不用交。
抗倭队伍受到老百姓的拥护,越来越壮大。
关东军司令对此极为恼火,从铃木、坂本和冈部几个师团中,临时抽调了一万人,组建了讨伐师团。
倭军中将大岛康介任师团长,下设三支讨伐队。
庄河一带的倭军,属于西路讨伐队,也就是所谓的靖安游击队,由倭军少将木村敏夫率领。
听到这里,老张和顺子宋颀三人,方才对当前的抗倭大势有了些许了解。
三人都感到有些惭愧,之前打鬼子,眼界真是太小了。
老张忍不住追问道:“那么鬼子的这个骑兵联队,究竟有多少人?”
李昭水道:“这个联队总共才三百人,这一次究竟会过来多少,还要等消息。”
她掏出怀表看了看,接着说道:“最多再过两个小时,咱们侦察队的人就会回来。”
自打从外面走进来,老张三人便把关东抗倭义勇军的装备看得一清二楚。
这边人虽然多,枪却很少,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配有枪支。
老张毫不掩饰地说道:“弟妹,你们义勇军的装备太差,跟鬼子打实在太吃亏。我这么说绝不是看不上你们,只是想帮帮忙。”
李昭水立即拍手笑道:“要是有你们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张一点都不磨叽,立即起身,对顺子道:“你在这里陪你妈妈,我和宋颀回去带人过来。”
顺子心道,你们俩回去单独少了我,师娘肯定该伤心了。
他站起身,说道:“师父,咱们还是一起吧!”
听说黑风岭的兄弟都在附近密营,李昭水连忙道:“刚好时间来得及,我跟你们一起去!”
“没想到叱咤风云的海东青,竟是自家嫂子,今天必须先见一见!”
顺子在李昭水耳边低声道:“妈,黑风岭那边刚刚打过大仗,很多重伤员还没恢复,要不要把药箱带上?”
李昭水点点头,让一名勤务员背上药箱,一行五人来到黑风岭密营。
听说是李昭水来了,柳如烟早早便迎了出来。
她腰间插着两把镜面匣子,当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见到李昭水跟老张并辔而行,柳如烟快步迎了上去。
“哈哈,你就是顺子他妈?咋这么漂亮,像个大姑娘似的!”
李昭水容貌姣好,人也显得年轻。
虽然比柳如烟大了将近十岁,但看起来两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
柳如烟夸赞得这么直接,让李昭水有些不好意思。
她脸色微微一红,翻身下马,朝柳如烟道:
“嫂子过奖了,我早就听说了海东青的大名。本来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女魔头,没想到却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
从柳如烟的言行举止,李昭水早已猜出了她的身份。
老张、顺子和宋颀坐在马上,相视一笑:这两个女人,可真不简单。
见面一句相互吹捧,就拉近了距离,气氛顿时变得融洽。
柳如烟被夸得眉开眼笑,上前拉住李昭水双手,笑道:“妹子,你这话俺爱听,快跟俺进去说话!”
老张早已下马跟了上来,向柳如烟打趣道:“你这妹子喊的还真自然,人家可是义勇军的政委,还兼着总司令呢!”
李昭水笑道:“嫂子是哥挣的,可不就该喊我妹子!”
李昭水一路向里走,一路心惊。
这支绺子太不正常了,完全打破了她对土匪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