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抓住箱盖把手,用力一掀,把箱盖彻底掀开,摊放在地上。
众人凑过去定睛一看,顿时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哪里有什么成沓子的倭元,就只是一件叠得平平整整的衣服!
孙老大只感觉自己浑身冷汗直冒,头发都竖了起来。
钱呢?说好的十万倭元呢?
难道这个家伙费这么大劲儿,就只是去玩的?
鬼才相信!
他走到箱子跟前,伸手抓起衣服抖开。
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和服,而在衣服的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
孙老大感觉有点懵,但他反应极快。
扶桑人岂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他转身就要走,不料棉衣后背被人牢牢抓住。
“就这么走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孙老大正要奋力挣脱,却感觉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正抵着他的后脑。
是枪!
他的感觉很敏锐,也很准确。
此时,宋颀正拿着从川口持史那里缴获来的鸡腿儿撸子,指着他的脑袋。
“扶...扶桑爷爷,饶...饶命!”
孙老大两股颤颤,冷汗顿时从额头流了下来。
此时的关东,华夏人的命在扶桑人面前一文不值。
杀了也就杀了。
孙老大怎么可能不怕。
而他的那些手下却不管这么多,撒开腿就跑。
刚跑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我倒是想看看,是你们腿快,还是子弹快!”
孙老大的八名手下立时止步,转回头看向宋颀。
只见宋颀正拿着枪指着孙老大脑袋,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立即跪在了地上。
“爷爷,爷爷,好汉爷爷,多有得罪,小的们给您赔不是了!”
这些家伙风向转得真快,前一刻一个个还不可一世,这会儿就磕头如捣蒜了。
宋颀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踢了孙老大一脚,“到你了!”
孙老大转过身,朝宋颀跪下,恭恭敬敬地喊了三声爷爷。
宋颀把眼一翻,收起枪骂道:“都他娘的滚蛋!”
这些个汉奸,宋颀见到他们就来气。
顺子交待的不能发生冲突,早被他抛之脑后。
待几人走远,宋颀随手把箱子扔到垃圾堆,快步走出北小西胡同。
待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返回吉顺旅社。
在返回的路上,宋颀在心里越发佩服顺子。
这一手双重调包计,真是绝了!
半个多小时前,候车厅。
在旅客涌向检票口的那一刻,顺子立即转身。
迅速在自己的箱子上一拍,一个跟宋颀手中一模一样的箱子,从他的大箱子下面脱离出来。
他把大箱子的空壳,往宋颀的箱子上一罩,空壳与箱子立即合二为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宋颀手中的箱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变了身。
而那个装满倭元的箱子,则到了顺子手中。
他的这一手,在荣门中也是有说法的,叫罩棺材。
只不过平常的罩棺材,并不是这么用的。
而是把中空的箱子底部的一面去掉,趁羊祜不备,把空箱罩在羊祜的箱子上,把想要下手的箱子顺走。
只要手法够快,别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就算别人事后发现箱子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窃贼的大箱子上。
第一次,宋颀用一模一样的箱子把李凤翔的箱子调包。
第二次,则是顺子用罩棺材的手法,将宋颀调包过来的箱子,再次调包。
他策划的先后两次调包,就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顺子从始至终都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担心这是有人在中间做局。
现在箱子到手,他并不能确定,这个箱子就是李凤翔床头的那一只。
一定要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打开箱子看一看。
如果箱子是假的,则足以说明许长生有问题。
而吉顺旅社,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待了。
可他刚走出候车大厅,就发现有两个人盯上了自己。
这两个人,一人穿着长风衣,一人穿着一件对襟棉袄。
这些人还不算太蠢,没有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没有把所有人都派去追踪宋颀。
但是,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和宋颀可疑的?
这个谜团在顺子心中一直没有解开。
顺子心中冷冷一笑,正愁找不到人解开谜底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当下他对追踪的两人视而不见,步履依旧从容。
从火车站向南走出一段路后,他向右一拐,快步走进关帝庙胡同。
他从眼角余光发现,身后两人已经紧紧跟了上来。
顺子加快脚步,走到一处墙角,闪身躲到了一处大宅的墙角。
这个地方左右无人,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听到脚步声近,顺子把箱子放在墙角,猛然现身,身子从两人中间穿过。
待他站住脚步时,两人腰间的配枪,都到了他的手上。
顺子把两支盒子炮在手里晃了晃,朝二人冷冷道:
“说,是谁派你们跟着老子的!”
风衣男子争辩道:“这...这位爷,讲讲道理好不好,咱们正巧也要路过这里。”
顺子看着二人,一阵冷笑,“还在狡辩,看来不让你们吃点苦头,你们不会说实话!”
他把两支盒子炮插在腰后,右手一抖,手指间出现了一片薄薄的刀片。
顺子右手连连挥动,风衣男右臂袖子立即变成了片片碎布,半截赤裸的右臂露在外面。
“再不老实,老子把你右手的皮肉全都给剔了!”
风衣男脸色大变,迅速退后一步,挥拳击向顺子面门。
顺子微微侧身,右手迎着风衣男拳峰探出,瞬间在他拳面上划出十几道口子。
风衣男的右拳,顿时变得血肉模糊。
“啊~”风衣男一声痛叫,挥拳再想出击,却见顺子的手又迎了上来。
他心中一阵抽搐,本能地缩回了拳头。
于此同时,棉袄男在顺子身后,挥拳击向顺子后脑。
这一拳势大力沉,要是打中了,顺子非死即晕。
谁知顺子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微微侧身避开,回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从上到下,将棉袄男的对襟棉袄从领口到下摆,连同内衣齐刷刷地划开。
棉袄男立时感觉一股冷风灌入怀中,他低头一看,胸膛和肚皮,全都露在了外面。
而自己,竟然毫发未损。
他正在错愕之际,却发现顺子猛然疾退数步,将盒子炮握在了手中。
因为在全力应对两人的同时,顺子突然听到了不属于他们三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