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玹向来敬重每一位对手。
于是他强忍住笑意，握紧了手中的黑色巨斧。
该说不说。
虽然伪法神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手。
但他在此间受天道限制，对上伪法神，还是有些麻烦。
“那就动手吧！”
苍玹战意十足。
没有打不死的敌人。
始终怀着这样的信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愚民！”
灰袍使者开口。
他贯彻着同所有神教教徒一样的高高在上。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们眼里都是灰尘。
灰袍使者自然不屑。
他甚至不明白，永生殿为什么会派他来九川。
灵气匮乏、缺乏教化、甚至没有什么强者的地方！
杀鸡焉用牛刀。
“伪法神。”
云青梧手中长剑迸溅出星星点点地蓝色光辉。
剑亦有杀气。
三个字，声音不大，却仍旧在空旷的大殿上荡起连串回音。
伪...法神。
只是三个字，场面也立刻转变。
灰袍老者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含着杀意，再不见轻视。
这个大陆上知道伪法神的人不多。
知道这个秘密又不是他们永生殿的人，就...该死！
“知道的太多...”
“只好让你们永远闭嘴了。”
黑袍老人甚至不需要吟唱结印，他站在那里，风云突变。
汇聚的黑雾犹如漩涡，压抑窒息，能够将人裹挟。
郑灵月和的大祭司都忍不住后退数步。
威压！
这样强大的威压远远超过他们能承受的范围。
“我有个问题。”
青衣少女就站在黑雾之前，任由狂风吹拂到面前变成细小的微风，只能扬起她鬓间的发丝。
灰袍老者杀意不减，但确实没有进一步动手。
他也好奇。
一个知道世界核心秘密的人，会在死前问出什么问题。
“京都的瘴毒瘟疫，是摘星楼的手笔。”
云青梧开口。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不像是求证，更像是陈述。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但很快，大祭司开口了，他身上还有未褪的疯狂：“是又如何！”
不等云青梧再问，他已经自顾自地往下说。
“那群愚民，竟然被王权胁迫！”
“成了连反抗都不会的可怜虫。”
“我若是不使些手段，他们怎会乖乖听话？”
大祭司声音怪异嘶哑。
他确实看不惯。
看不惯这些蠢笨的百姓们在对他们跪拜索求之时，还不忘对着王权卑躬屈膝。
心不诚！
神不需要这样虚伪的信徒！
这种麻木不仁的蠢货们，就应该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畏惧。
于是小小的施舍就让他们抛弃了王权，转而虔诚地奉他们为救世主。
“虚伪！虚伪的可笑！”
大祭司咆哮。
云青梧：“你们以人魂献祭，修得邪术。”
“这就是所谓的神？”
没轮到大祭司开口。
灰袍人已经不耐烦了，他开口：“为伟大的事业而牺牲。”
“这是他们应得的。”
“这辈子所受的苦难，会成为他们死后纵享极乐的资本。”
苍玹几次都想开口打断。
这样的胡说八道真的侮辱人的耳朵。
“好了！去死吧！”
灰袍人挥手，黑色的气息如同涨潮奔涌而至，将所有光亮吞没腐蚀。
然后榨干价值，成为主人的养分。
可是...没有。
黑色的雾气没有掩盖所有光亮。
冰蓝的剑光穿透雾气，直插灰袍人的心脏。
锐利、阴冷、势不可挡！
黑色中吞吐着巨大的战斧，于明灭之间，落在地上。
“砰！”
巨大的声响，紧接着是大地颤动。
黑色雾气消失，大殿重新恢复了明亮。
灰袍人闪避。
他这样的修为，参透了空间法则。
早在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就立刻遁逃。
长剑、战斧。
灰袍人的心脏颤动，眼底闪过了不可思议。
是他轻敌了。
云青梧没有停顿。
她早就觉察到长剑刺空，反手格挡。
果然，灰袍人抽出弯刀，向她的后背砍去。
“铛！”
兵器相撞发出脆响。
伪法神的力量很强，云青梧不得不后退几步。
好在苍玹眼疾手快地将少女扶稳。
“小殿下不必动手。”
“这种杂碎...交给我就好！”
苍玹挥舞着巨大的斧头，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云青梧收起长剑。
她双手结印。
很快，五颜六色的法阵几乎遍布整个大殿。
炎阵、冰阵、束缚之阵......
不同元素之间并不冲突，它们完全将灰袍人覆盖。
像是密密麻麻地网，牢牢将人困在中间。
灰袍人心脏猛然跳动。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可目光忍不住死死落在云青梧地身上。
这...
怎么可能！
地面上五颜六色，一片斑驳...
他甚至分不清是什么元素什么法阵。
怎么可能会有人类做到这种地步。
然而他没有时间震惊，黑色的巨斧迎面砸下。
拿着巨斧的男人朝他露出笑容。
随后吐出几个字——
“区区法神！”
他尊重每一个对手。
也平等的碾死每一只蝼蚁。
这与蝼蚁是否狂妄并无关系。
实际上苍玹对上伪法神，隐隐有些吃力。
但是灰袍人的限制太多。
他要注意脚下。
注意避开法修那令人恶心到吐的法阵。
避无可避！
法阵叠加，连效果也能叠加。
他明明在对战中占了上风，却依旧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大祭司不会坐以待毙。
他将目标对准了云青梧。
少女给他了一个单薄的背影
于是...
大祭司动手了！
他的法杖变成尖刀，毫不犹豫朝着少女的后心扎去。
“噗！”
冰蓝色的长剑闪过，砍断了法杖，甚至穿透了大祭祀的身体。
靠邪术修炼的修为大多都是花架子。
渡劫期的修为...大乘期的水平。
两者之间，差之毫厘，也是天壤之别。
“呃......”
鲜血喷涌而出时大祭司眼中还是少女的背影。
清冷、淡漠。
甚至他的死亡，都没有打断少女结印的手势。
不...不应该这样的！
神明...神明会保佑他！
他是永生大帝最忠实的信徒。
郑灵月看着那个向来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大祭司倒在了地上。
她心中的信念也在此刻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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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死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