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也不怕毒从你兄弟钻进去。”陈炳宏看着章大柱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揶揄道。
现在只剩下把毒带进去,只要那么两滴,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明天这会儿自己应该在去西藏的路上,只要穿过西藏,到了云南,到了国军掌握的地方,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轻松,终于要结束这没吃没穿没有娱乐生活的苦日子了。
至于章大柱和其他几人,拿了党国那么多钱,为党国尽忠也是理所当然。
章大柱自然不知道陈炳宏心里的打算,怀揣着去南边儿享福的想法,将河豚毒带进了食堂里,又以留下来帮忙为由,顺利将毒投进了饭菜里。
之后便以采买的理由离开了厂区,在外边儿悄悄等着那人死了引起的厂区混乱。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厂区果然骚动起来,紧接着厂区戒严,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警卫鱼贯而出。
他不敢回家,出了这么大事儿,凡是和食堂有关的人员都会被控制起来隔离审查,他回家便是自投罗网。
他咬咬牙,反正钱财票据这些玩意儿都已经随身携带,凝望了一眼厂区,朝着陈炳宏家小跑而去。
陈炳宏也没在家,而是躲在离厂区不远的地方,这是他另外一处联络点,他看到了章大柱出门,也看到了一队队警卫慌张出门。
他得意一笑,见血封喉,神仙难救,这回该完成任务了吧?
不过他不敢大意,还得等人把确认的消息传出来,然后便远走高飞。
第二天一早,他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人,他急忙问道:“死了吗?”
那人蒙着脸,带着一顶灰色工帽,摇了摇头,压低着声音说道:“没有死,听说他不仅有试吃员,还还随身携带了检验设备。
上次在四九城被毒杀了一次,红党高层给他专门建立了一个食材检验室,他吃的每一顿饭都要经过严格检验,再经过试吃员吃了过后才会送到他嘴里。”
陈炳宏忍不住惊叹道:“这他妈真是属乌龟的,咱们蒋委员长也没这待遇啊!”随后又皱着眉头,问道:“下面怎么弄,你有什么建议?”
“除了跑,还能有啥建议?都啥时候还管任务。章大柱这会儿已经被抓了,一个回合没抗住,直接把你卖了。
要不是怕你被抓,牵连到我,我也不会冒险来通知你。”来人朝窗户外看了一眼,焦急说道。
“你容我想想,咱们没完成任务,去了南边儿也是一个死。这样,你先回去打听打听,章大柱又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是安全的,有消息便来这里联络我。”陈炳宏想了想,说道。
“我现在回去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咱们趁现在我还没暴露,赶紧跑吧!”
“跑?任务没完成,咱们能跑哪去?跑出去也是一个死。”陈炳宏怒斥道。
那人无奈,只能出了房间,朝厂区走去。没有陈炳宏的引荐,出境的路他也不知道在哪,只能在心底期盼,陈炳宏不要被抓了。
一路看着那人进去厂区,陈炳宏这才嘴角一扬,冷笑一声,暗骂一声:“蠢货。”
随后拉下窗帘,换了一身打扮,在面部又做了一些伪装。
这才打开门,不急不慢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城里路口上全是公安和厂里保卫处的人,挨家挨户查找异常人员,陈炳宏依靠假身份,成功躲过了两拨检查,顺利来到城边上的一间房子里。
他终于松了口气,从屋子里找出准备好的干粮,大口吞咽起来。
这屋里有一个长约一里的地道,是他耗时一年半的杰作,只要等到天黑,他便能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三号基地司令员拍着桌子对着保卫处的人破口大骂。
“你们一个个平时牛皮吹得砰砰响,什么铜墙铁壁,什么苍蝇臭虫飞不进来。
现在怎么回事?咱们的客人差点被咱们弄的饭菜毒死。
15个小时了,除了抓到一个下毒的弃子,其他一问三不知。
你让我怎么和中央交代?怎么向毛主席交代?”
“首长,我们。。。”
“闭嘴,别他妈说些没用的,老子只要结果。最后再给你们7个小时,如果还抓不到,我亲手毙了你们。
再拿着你们的头,连带着我的头去给毛主席交代。”司令员抓起凳子朝刚说话那人砸了过去。
想想都觉得后怕,也异常愤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差点让特务把那位毒死。
要真被他们得逞了,这一屋子被枪毙也挽回不了损失啊!
“还杵着干嘛?去审讯,去排查,去抓人啊!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但凡有异常的人,自我以下,不管是谁,先控制起来,要是有人反对,就说我说的。”司令员怒喝道。
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后厨采购能独立完成的,毒药哪来的,为什么用不常见的河豚毒,用氰化物不是更快?
这说明敌人早知道钱先生身边有试毒人员。
还有,钱先生的到来,在基地内也是高度保密的,一般人只知道来了人,但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那敌特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十分准确。
除非基地高层里面有人潜伏有他们的人。
但能调来负责这项绝密任务的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除非他在革命队伍里潜伏了至少20年。
想到这,司令员不禁冷汗直冒,敌营十八年,我们能在敌人心脏里潜伏18年,那么敌人也可能在我们队伍里潜伏18年。
他急忙找来政委和政治部主任商量,展开对基地高层能知道钱先生到来的人展开调查。
政治部主任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如果真有人能隐藏十几年,那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出来的。
基地应该扩大审查范围,将凡是能接触到此类信息的人全部审查,特别是这两天进出异常的人。
于是钱先生视察过的工厂也被纳入审查当中。
很快,负责审讯的人传来消息,据章大柱回忆,有一次在陈炳宏包里发现了一只黑框眼镜和假头套和胡须。
他们怀疑陈炳宏会乔庄打扮,换了身份离开。
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西宁能戴眼镜的人很少,除了厂里的工程师和几所学校的十来个老师,其他根本找不出。
厂区戒严了,工程师们也出不去,只要排查从昨晚到现在大街上戴眼镜行走的人就能找到。
于是通过执勤人员和居民回忆,在天黑前便摸排到了城边上陈炳宏躲藏的地方,抓住了刚准备逃跑的陈炳宏。
“交代吧!谁给你传递的信息,这里还藏着你们多少人?”司令员一拳揍在陈炳宏肚子上,痛得他浑身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