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只顾着埋头吃饭,对面白松溪吃着吃着注意力就不自觉的往她身上去了。
只见她一张小嘴儿吃的油汪汪的,虽然小口,但速度很快,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总是跟只小松鼠似的,两道弯眉下低垂的眼睫像两片羽毛,挠的他心口发痒。
白松溪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那种饥饿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埋下头狠扒了几口饭菜,咽下之后才觉得好了些,谁料一抬头看见对面吃的有滋有味的小厮,那种感觉又“嗖”的窜了起来。
林晚意吃了个半饱,一抬头就看见白松溪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眸色隐隐发深,夹杂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
林晚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她一说话,白松溪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又涌了上来。
他沉默了半晌,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异感压了下去,说了句没事,便闷头飞快地吃起饭来。
“陆大夫。”
陆子游刚磨完药就见白松溪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略点了几下头示意,“将军。”,但人却没起身,继续将药粉倒入罐子中保存。
白松溪也不以为意,长腿一迈,在陆子游跟前坐下,双手撑住膝盖,思索片刻后说道:
“陆大夫,若是一个人总觉得饥饿,却又不曾缺了吃食,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
陆子游将罐子盖好,拿过旁边的棉布擦干净手,这才抬头看了白松溪几眼,伸出手道:
“还请将军把手借我一探。”
白松溪将手腕搁在他掌中,他一边把脉一边问:“腹部可有疼痛?”
“没。”
“可有腹泻或者是便秘?”
“没有。”
“皮肤可曾出现瘙痒?”
“没有。”
“可有疲倦、心神不宁,思绪无法集中,嗜睡的症状?”
“没有。”
“晚上睡觉可有流口水,或是磨牙?”
“没......”
白松溪迟疑了片刻,他睡着了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流口水磨牙?不过应当没有吧。
他看自家小厮每天早上都神采奕奕的,不像是晚上被他影响了睡眠。
陆子游这才正起神色,收回手,“请将军让我看看舌头。”
白松溪张开嘴把舌头伸出去,陆子游看了一眼说道:“将军身体很是健壮,没有任何问题,应当不是什么疾病。”
“那为何我总会觉得又渴又饿?”
陆子游从身旁取出一种药材开始磨粉,语气平淡的说道:
“将军正值壮年,胃口好些是正常的,若是觉得饿可以多吃点,但也别吃撑了,对肠胃不好。”
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白松溪只得作罢。
“叨扰陆大夫了。”
白松溪又在营地里走了一圈,见将士们都在用心的操练。
他看了一阵,口头指导了几句,回到营帐内没看见林晚意的身影,想了想便往小树林去了。
进了小树林没走几步,果不其然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林间的空地处。
一棵树干上糊了一张简易的纸靶子,他家小厮正在拿着弓认真的往靶子上射箭。
她的姿势倒是摆的不错,就是成果惨不忍睹,想必是力量跟不上,射出去十箭只有一箭勉强够到靶子边缘,其他的全都落在外头。
不过饶是这样,也不见她气馁,认认真真的跑去把箭捡过来继续练习。
白松溪看了一阵儿终于出声道:“你这样不行。”
林晚意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白松溪,“将军。”
白松溪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姿势差了点儿,肩膀要端平,背部要挺直,腰腹要带动手臂发力。”
林晚意按照他说的方法调整好姿势放了一箭,果然比刚刚要好多了。
白松溪看她雀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瞄准。
这回林晚意再放出去,虽然箭矢距离中心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比刚刚要上太多。
她惊喜的仰头看着白松溪,“将军!”
这一仰头她才发现自己跟他挨得有多近。
她个子小,不过才到白松溪的肩膀,尤其是朝后仰头的动作,使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俯视的目光十分柔和,其中还掺杂了淡淡的笑意,更加显得丰神俊朗。
林晚意不由得看呆了,一张小脸因为练习有些潮红,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松溪,嘴唇微微隙开,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低低的喘息声像是羽毛般在白松溪的胸口处撩了一下又一下。
她这样仰头的姿势将纤长的脖颈完全展现出来,白松溪不经意间便瞥见那交叉的领口中露出来的一小截锁骨。
精致,秀气,白的晃眼。
他突然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那种饥渴的感觉又凭空涌了出来,甚至还有隐隐向下蔓延的趋势。
白松溪蓦的一僵,迅速往后退开一大步。
林晚意本来盯着他出神,见状下意识喊了一声,“将军?”
白松溪用力地眨了眨眼,刻意忽略那种古怪的感觉,说道:“你照着我刚才教的继续练习就是了。”
“是,将军。”
林晚意拉弓继续练习,白松溪正想离开,余光中却好像略过一点猩红色。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林晚意抓住弓的手似乎透着点红色。
白松溪快步走去将她的手拉过来一看,白皙的掌心已经被弓臂磨出了血,并且拉弦的那只手也已经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白松溪眸色一沉,“几天了?”
林晚意小心翼翼的的看了他一眼,“属下昨日才开始练的。”
白松溪二话不说,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捉住她的胳膊就往营帐走。
林晚意也不敢多言,二人回了营帐,白松溪把弓箭往边上一放,沉声道:“先去把手洗了。”
林晚意听话的去木盆里把手洗干净,白松溪已经把他自己专用的药箱拿了出来,指着板凳沉着脸说道:“坐好,手伸出来。”
林晚意乖乖的坐下,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白松溪乍一看,就觉得她跟那些个等着被打手心的小孩子一样,脸上差点要绷不住,忙收敛了神色蹲在她面前,用棉花蘸着酒,轻轻地替她的伤口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