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游见林晚意似乎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的,他并不意外,只是轻声说道:
“你别紧张,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得有所隐瞒。”
林晚意看陆子游温和的模样心中对他有了大概的评判,便将自己假扮男子进入新兵营的缘由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越说眼眶越红,脸色越白。
陆子游听到她的经历,又见她此刻的神情,一时之间又是同情又是愤怒。
他忍不住拍了下床板,忿忿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林晚意对于林家夫妻俩做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上的失望,更多的是和陆子游一样。
她闻言只低着头不说话。
陆子游见状,缓和下了语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你这样在军中,万一哪天暴露了该当如何?”
林晚意摇摇头,闷闷的说:
“我没想过以后的事情,我就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我爹娘已经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活不下去,不如就跟着白将军,至少,至少我能吃饱饭,也不会被欺负。”
陆子游心道也是。
即便他给她一些银两,但这样的世道,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里安家立足呢?
陆子游沉吟片刻到:“这样吧,你明日再来找我,我教授你一些装扮男子的技巧,你现在年纪小,还能蒙混过关,等过两年就不好糊弄了。”
林晚意之前就和他讨过药,陆子游虽然面上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但待她还是比较宽和的,这会儿见他已经决定帮自己隐瞒,还要教自己如何伪装,林晚意心中也生出了些感动。
她双眼水汪汪的看着陆子游,“陆大夫,您真是个大好人!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这份恩情的!”
陆子游失笑:“不必言谢,我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你与家妹长得有几分相似,便忍不住帮你一把罢了。”
他又和林晚意说了一些调养身子的方法后便离开了,在外等候的白松溪自然拉住他,问了一些林晚意的身体情况。
陆子游只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几日,不得过于劳累,还说晚点他会煎好药送过来,白松溪这才放人。
“茂安,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松溪回到营帐,见林晚意正蹲在地上,往床底下掏什么东西,不由得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林晚意本想趁着这会儿营帐里就剩她自己,把那条带血的裤子掏出来,被白松溪这么一打岔赶忙站起来,“没,属下没干什么。”
白松溪也没多想,叮嘱道:
“你既然不舒服就别乱动了,躺着休息吧,若是难受的话......趴着应该能好受些,你有这病就不能再吃辛辣之物了,昨日你还吃了那么多辣子,难怪今日会发作。”
林晚意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病?和辣子有什么关系?”
白松溪摸了摸鼻子,
“就是痔疾呗,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以前我有个副将也有这个毛病,虽然他没有你流血流的多,但是瞧着比你严重多了,疼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一连好几天就只能趴着......
诶?你怎么了?”
他越说林晚意脸越红。
她虽然不想暴露身份,可是也不想被误认为有痔疮啊......
她瞥了一眼白松溪,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能想到那儿去......
这误会也太丢人了!
白松溪见她一张脸涨的通红,也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安心养病,以后吃的清淡些,待会陆子游会让人送药过来,你喝完药就休息吧,这几日你手上的活都先放一放,衣衫什么的我让别人去洗。”
他越说林晚意就越想把他的嘴黏上,但他的每句话都是关心之言,确实让她无法辩驳。
白松溪看她臊成这样,知趣的闭了嘴。
他将营帐中间的帘子拉上,只露出了自己的脸道:“你先趴一会儿,药送来了我叫你。”
说完,他就把脸缩了回去。
林晚意看着帘子上透过来的身影,小嘴一瘪,眉头一皱,欲哭无泪。
她好几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过了一会儿,陆子游果然送了汤药过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布包,白松溪只当是贴敷的药,没再多问。
林晚意喝完药,偷偷拆开一看,里头竟然装的是月事带!
陆子游家里有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两人母亲早亡,父亲在外干活养家,因此他的妹妹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缝个月事带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林晚意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陆子游是背景板人物,系统中除了名字以外别的信息都没有了,她看陆子游医者仁心,什么都会,真是个当之无愧的良医,对他的感官也好上了许多。
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夫给的嘛,省的她自己凭着记忆摸索着乱缝了。
换好以后,林晚意把染血的裤子放到木盆里想拿出去洗,谁料白松溪眼尖,立刻就出声阻止道:
“你现在病着还去洗什么衣物?放那儿,明日我让旁人洗,你快去床上躺......趴着吧。”
林晚意哪儿敢放着让别人洗?
今天是蒙混过关了,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就不一定瞒得住了,她端着木盆在营帐口踌躇了一阵儿。
白松溪见状,大步流星的走来将她手中的木盆拿走,轻推着她的背就往床边走去。
“快歇息,别折腾了。”白松溪将木盆放到角落,唬着脸说道。
林晚意只得不情不愿的躺在床上,一转眼发现白松溪正盯着自己。
她想了想,慢吞吞的翻了个身趴着,白松溪这才满意了。
他贴心的帮她把被子盖上,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睡吧,明早我让人帮你取早饭。”
听他这么一说,林晚意原本还在心里腹诽着的话止住了,被他这么照顾,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尴尬。
她本想等着白松溪睡着了再出去悄悄洗了,可没想到趴了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白松溪看完舆图,不放心过来看她一眼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已经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了,连被子都被蹬到了床角。
他好笑的摇摇头,走过去把她姿势摆正,想了想又将她翻过去趴着,还顺带看了一眼她的裤子,见上头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迹才放下心来。
白松溪把被子给她掖严实了以后才回到自己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