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缘起缘灭,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这群蛆爬得很快,转眼之间便爬满了恒一整个身体,老恒眼眶里耳朵里,甚至嘴巴上鼻孔里全是尸蛆。
陈默见即将迎来最血腥的场面,忍不住俯身蹲过来盯着说道:“恒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拓跋公主的魔咒怎么解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另外那七颗珠子你偷着搞哪里去了。”
恒一双眸幽暗,非但闭口不言,反而嘴角还浮起一层笑意。
“好,我懂了。”陈默也没有再执拗,也知道像这种将死的顽固派很难说服。
眸中闪出一丝杀机,慢慢拿起手中的古埙吹了一下,满地的群蛆犹如打了兴奋剂立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啊……”惨叫声袭来,恒一整个身体被尸蛆分食,瞬间化成一堆白骨。
“真惨呐!”
陈默眸色深沉着,但他此刻却毫无任何一丁点的怜悯,想起那无数被恒一所戏弄甚至毁灭的灵魂,这个老毒物死几百次都不能赎罪。
陈默起身,准备将满地吃得饱饱的尸蛆给一并除了,毕竟这伙尸蛆实在太可怕,任由这种东西坐大,一旦他们逃逸出去,那天下苍生怕是都要跟着遭殃。
想到此,陈默正准备动手,远处宝塔的门竟然开了。
颜盈竟然和灵鸟父子一起走了进来。
这宝塔四侧都是幽暗不可见底的深渊,又是在整个幽冥宫的最下面,陈默完全没想到颜盈竟然和小灵鸟一起跑了进来。
想要骂她两句,看到颜盈胳膊和膝盖上的血块,想必是刚才爬过来时,费了很大的劲,他咬了下嘴唇,还是把腌臜话咽了下去。
至于小灵鸟,陈默自然不敢骂。
“默默,你没事吧?”颜盈抢先冲过来抱住了陈默,“恒一呢?跑了吗?”
“死了,被自己放的尸蛆吃了。”陈默表情很淡定,用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
“太好了,这个老毒物作茧自缚,今个终于死了。”颜盈很兴奋,忍不住扑过来直接在陈默脸上又留了个香吻。
等亲过之后,陈默瞥了眼地上被啃干净的白骨,突然脸色惨白了起来。
“怎么了?我亲你一下,你值得反应那么强烈吗?不想让我亲,我以后不亲就是了。”颜盈眼圈立刻有些泛红。
“妹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能亲我,而是刚才……”
当着颜盈和灵鸟父子的面,陈默把刚才进到塔里的经过,包括怎么反杀恒一都给讲了一遍。
当然他没说自己有第三只眼的事,只重点讲了恒一豢养的这群尸蛆。
颜盈倒没觉得怎么样,反倒是灵鸟爸爸听完后,立刻开始不停地发出呼噜声。
“默默,我亲你和尸蛆有什么关系,我们进来之前,你不是已经把这群尸蛆给消灭干净了吗?”
“那不一样,这群尸蛆是恒一特意从死人身上找到,并且亲自豢养的,它们身上全是细菌,你们进来之前,这群尸蛆已经爬遍了我的全身,还特意在我脸上反复蹭了很久,刚才你突然亲我,我怕细菌会传染给你。”
陈默面色十分凝重,语气也冷得吓人,颜盈倒有些无所谓:“陈默,你身上被尸蛆爬了很多遍都没事,我亲你一口也不至于被感染吧,你别大惊小怪了,大不了等出去后我多刷几次牙。”
“这当然不一样。”
陈默有些着急,差点就说出自己有金刚不破之身,还有金瞳和灵气护体,别说是几个小尸蛆,就算是蛆王来了他也丝毫不害怕。
可颜盈就不一样了。
虽然长得漂亮,但毕竟是肉体凡胎,经不起几个折腾,再者从灵鸟爸爸刚才的咕噜声中,他貌似也嗅到了几分危险。
现在还是先出了这鬼地方,然后找个机会好好给颜盈做个全面检查。
想清楚打算,他吩咐颜盈和灵鸟父子俩立刻出宝塔离开,他要炸了这里。
刚才来时和宝塔连接的铁链已经被恒一斩断。是小灵鸟父子飞到深渊下,将那断开的铁链衔上来重新结在了一起。
听罢陈默安排,颜盈和灵鸟父子立刻抓着悬空的铁链原路往回撤。
亲眼看到他们安然回到对面,陈默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颗血漫天准备开炸。
但在离开之前,他重新走到已经化成一堆白骨的恒一跟前,用唐刀直接把恒一的右手掌的小拇骨给剁了下来。
这次恒一死得太容易了,中间几乎无任何的波澜,陈默隐隐约约感觉,这家伙有点像故意求死。
但他费尽心思不就是想一边永远长生,一边永远地玩弄世人吗,这有些不像他的风格。
陈默突然有一种怀疑,眼前这个恒一要么是真的厌世了,要么就是个假的。
拿块骨头回去,先好好研究一下。
陈默把恒一的小拇骨装进兜里,又把这宝塔的门给震倒,等出了塔立在铁索桥上往前走,大约走了铁索桥三分之一位置,他拿出血漫天掂了掂,十分精准地扔到了这栋宝塔里。
砰地一下,血漫天开爆后,整个巍峨耸立的宝塔犹如打了个激灵,在左右来回晃动后竟然又开始慢慢稳了下来。
陈默见状,双脚犹如扎了个马步一样各自踩着一根铁索链,紧接着他气沉丹田,挥动体内所有力量对着眼前诡异的七层宝塔打了出去。
这一掌惊天动地,这七层宝塔本来就被血漫天震得快要断裂,再猛地被陈默力大无穷地揍一掌,瞬间就自我爆裂,须臾之间整个宝塔便轰然倒地。
这宝塔用料很足,重重地倒下来再次将铁链的一头震断。
陈默双脚还在铁链上立着,铁链被震断后他并未慌张,反而趁机抓住断裂的铁链跟着一起往下坠。
就像是荡秋千,陈默抓住铁链在整个深渊里晃荡,周遭全是弥漫的黑雾,耳边除了颜盈一些微弱的声音外,全是呼呼作响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