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对姑娘非常用心,和别人不一样。”雅静定了定神,“奴婢也从来没有像殿下和哪个姑娘那么亲密,何况是同乘。”
冉芷君微微一笑,点点头。
也实在不一样,几乎把她拿来喂野狼。
雅静继续道“奇怪的是小马脾性最强,除殿下之外谁也骑不动,甚至宴大人也被甩下,奴婢真想不到,它今天如此乖顺,似乎非常喜欢姑娘。”
冉芷君眨着眼睛纳闷地说“殿下曰,其脾性绝佳。”
雅静笑了笑“对于殿下来说。。”
谁和殿下比那就是脾性强,马亦不外。
也就是说,一切事物在殿下看来,都不存在脾性不好。
坏的多半看不到。
正在此时,后面忽然响起马儿躁急的嘶叫声。
冉芷君回过头来一看,果然看见了刚才还是乖乖听话的小马,这时正满马场不分青红皂白地进攻。
她忽然感到一阵害怕,她如今依然健在,实在是难能可贵!
小风较合拍。
雅静看到这一幕,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姑娘不要害怕,小马对姑娘既承认又定不加害于你的。”
冉芷君僵硬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她总以为雅静是话里话外,而且以前她总是叫自己冉姑娘。
冉芷君腿根发麻,扰乱了她的思想,便不再思考。
雅静“姑娘,您可以放心,殿下已经指示要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药物,预计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恢复。”
冉芷君点头示意。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愈听愈感到诡异。
冉家。
冉衡额头裹着一块细布,脸色阴沉地倚在病床上,旁边,冉家另外几个人不是站着就是坐着。
冉衡把太子别院的事情尽数说出,最后咬牙说出“不过是一个人倚仗权势之人。”
他骂骂咧咧,理所当然就是宴安了。
冉皓轩不以为然,眉头紧锁。
如果不考虑东宫的统领,宴安仍然是御史中丞,他们目前还不能得罪任何人!
但难得的是儿子气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并没有张口训斥,总之这个家里没有一个外人,无法传扬。
经过一段时间的寂静,冉舒欣询问:“难道哥哥没看到太子吗?”
冉衡“没有。”
冉舒欣皱着眉头进行冥想,她在和平的日子里展现出纯真无邪的模样,与周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冉芷君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以至于宴安能够亲自前来接她。”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想要了解的,但目前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又过了一段时间,祁氏冷冷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计划都不可能断绝。
他们为之谋划十多年,决不允许有什么分岔。
冉皓轩点头“自然是这样。”
“但目前还不知道她和太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要先放手才比较安稳。”
祁氏刚想说话,就听到冉舒欣说“父亲说的是。”
几个人同时向她瞥了一眼。
冉舒欣的嘴角露出了轻微的嘲讽“太子是什么人,哪会把一个无聊呆板的姑娘放在眼里呢,哪怕只是一时冲动,迟早都会有厌弃的那一天,宁可等,也不要冒着风险冒犯太子。”
“十多年过去了,不差这一天。”
祁氏动了一下嘴唇,不再做声。
经过一段时间,冉皓轩做了决定。“然后先这样做吧,舒欣你和他见了面说清楚了,延期计划吧,伺机而行。”
冉舒欣点头“是。”
冉衡垂下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他还记得前两天在湖边的亭子里,她那个退缩,那么多年来她总是会心一笑的迎上去,永远不退缩,永远不排斥。
冉舒欣平静地注视着冉衡,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讽刺的意味,如果冉芷君知道哥哥多年来宠爱她的真实原因,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回应。
她很清楚哥哥的打算,可是这次她却没有让哥哥如愿以偿。
因为,冉芷君不得不死
“家主、夫人。”
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语气有些急促。
祁氏转头“什么事?”
“回夫人,大姑娘归来。”
祁氏皱起了眉,显得有些不耐烦“归来就归来,那么急做什么,还让我迎不成?”
“回夫人、太子别院亦来者。”丫鬟忙不迭地说。
冉家几人既惊又怒。
冉皓轩“来了什么人?”
小丫鬟摇了摇头“奴婢并不认识她,她自称是太子殿下的亲近女官。”
祁氏猛然起身,冉舒欣面色瞬间沉落;冉皓轩和冉衡四目相对,眼底尽暗。
雅静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的三个亲信。
东宫统领,宴安;贴身内侍兼德康;一等女官雅静。
前一种手段残忍,自令闻风色变,后两种则有品阶在身,言谈举止皆代表太子殿下的身份,就算东宫传旨也不用自己亲临现场,但一旦有一人亲临现场,则势必事关全局。
冉家几人按捺住心中惊疑的神色,急急向前院走去。
当冉家的几位成员抵达前院的时候,他们恰好看到雅静正在低头与冉芷君交谈,她的态度显得非常恭敬。
那几个人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
身为太子的亲近女官,除了太子殿下,她只向陛下皇后下跪,那些能使她如此恭敬的人,一个手都能数出来。
他们没敢再往深里琢磨,堆笑着迎上来。
雅静看见他们,收起微笑,微微地点头示意“冉大人,冉夫人。”
祁氏有礼貌地归还,冉舒欣随之屈膝。
由于冉芷君和雅静几乎是肩并肩地站立,祁氏母女之间的这一礼节变得相当微妙。
冉舒欣抬头望向冉芷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欢喜和想说什么的冲动;然而,祁氏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并对冉芷君投去了责难的眼神。
冉芷君像没看见一样。
祁氏看她无动于衷,既恼怒又有点不安,她觉得冉芷君似乎对待她们的方式不同。
这时,冉皓轩客气道“雅姑娘下了山,不知道但殿下的意图是什么?”
雅静把祁氏母女俩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笑着看着冉舒欣,没有回答反问“这个就是冉家二姑娘?”
冉舒欣措手不及地被提了起来,忙不迭地转了转眼睛好奇地看着雅静,她的眼神澄净,给人一种乖顺的感觉。
她抿起一丝亲切天真的笑容,“是,冉舒欣向雅姑娘问安。”
冉芷君安静地看着冉舒欣演戏,忽然觉得自己受骗十几年似乎也不冤。
冉舒欣表演真的是又多又精,这让谁看都不像个天真无害的脾气。
雅静的目光微微一闪,轻笑一声:“不敢当。”
冉家可真有几分意思。
如果不是她了解了一些内幕,恐怕真的会觉得她很纯洁善良。
她把目光缩回,望着冉皓轩才回答了他方才说的“我受殿下之命将姑娘送回府中,惊得冉大人原来雅静有此过失。”
言外之意是毫无旨意可言。
冉家几人不由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他们真担心太子的话会把冉芷君带到东宫去,那么这几年他们的努力可是全部被烧毁了
“谢谢殿下,劳烦雅姑娘。”冉皓轩看着冉芷君的声音亲切地说“芷君,快谢过雅姑娘。”
冉芷君微垂眸。
芷君,她过去不曾的亲昵,现在一听到就只会恶心。
但在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反目,就轻轻侧了侧身子,正准备屈膝时,就被雅静扶了起来。
雅静一脸惊恐,声音有些急促“姑娘不可以,奴婢也担不了。”
冉芷君一怔,原来雅静正在为她撑腰,于是感激地笑了。
冉家人因为雅静态度,面色大为改观。
她叫冉芷君姑娘,声称奴婢的可能性只有一种。
东宫要冉芷君。
祁氏勉强能保持住一脸的微笑,冉舒欣温柔地拉着她,才勉强平静。
“雅姐姐,该吃饭的时辰,还是留着用膳好。”冉舒欣走上前去,亲昵地拉住冉芷君的胳膊,笑眯眯地对雅静说。
雅静低下了头,偷偷地看着冉舒欣抓住冉芷君手臂的双手,她能感觉到冉芷君突然的变化,于是微微一笑,但她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冉家二姑娘,我担待不起。”
冉舒欣微微倾斜了一下头,以一种亲昵的方式说道“那么,我叫雅静姑娘,好吗?”
冉芷君有点恼怒。
冉舒欣总是如此,无论有谁出现在她的身边,她都能三言两语地和他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