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
洛樱下意识朝耶律曜看去。
“这是你脚上锁链的钥匙。”耶律曜伸手拿起匣子中钥匙。
他俯身抬起她的脚踝，将那把钥匙付对准锁链上的钥匙孔一转，锁链从她脚上脱落下来。
“从今日开始，本王不再锁着你。”他将手中的链子扔在地上。
洛樱怕他反悔，急忙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
耶律曜看着她的动作，抬手示意在场的众人退下，寝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语气真挚地开口，“从前都是本王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洛樱听见他的话，迟疑地问道：“你以后真的不会再用链子囚着我了？”
耶律曜点头，“本王对天神发誓，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天神是北戎人最信奉的真神，洛樱知道他断不会和自己开玩笑。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自由在王庭走动？”洛樱看了一眼守在寝殿门外的侍卫。
“当然。”耶律曜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只要是在北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没人会拦着你。”
只要她不想着回到中原，他就会给她绝对的自由。
洛樱知道以耶律曜的性格，这已经他做出最大的让步。
她现在也不想别的，只要他不将自己关着就好。
——
那日之后，耶律曜真的信守诺言，不再派人监视着她。
恢复自由的洛樱终于可以在王庭内自由活动。
素月见公主终于恢复自由身，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可汗终于不关着您了！”
洛樱站在草场上，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可惜耶律曜只允许我在北戎活动。”她轻喃了一句。
虽然自由了，但还是被限制住了。
素月听见她这样说，吓得瞪大眼睛，“公主不会还想着逃回中原吧？”
洛樱自嘲地笑了笑，“我刚被耶律曜放出来，可不想再被他关回去。”
素月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洛樱突然想起被送回去的洛辰，不知道他平安回到家了没有。
“素月，你会想中原的家吗？”
素月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奴婢的爹娘早就死了。”
洛樱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竟勾起她的伤心事。
“抱歉。”
素月若无其事地笑着，“奴婢跟着公主前来北戎，这辈子就没打算回去，公主在哪奴婢就在哪。”
洛樱见她忠心耿耿的样子，笑着说：“那可不行，以后你还得嫁人呢。”
素月脸颊飞上红晕，“公主您怎么突然提这事。”
“怎么？难道你不嫁人啊？”洛樱揶揄道，“北戎男子个个身强力壮，到时候我给你物色个英俊的。”
“我才不嫁人呢，奴婢要一辈子服侍您。”素月道。
“真的吗？”洛樱做出一脸可惜的样子，“我本来还想着阿木尔人还不错，想着撮合你俩呢。”
素月一愣，没想到公主竟然想让她嫁给阿木尔。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阿木尔高大的身形和英俊的脸庞，脸颊烧得通红。
洛樱见她害羞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喜欢的。
“放心，等我生下孩子后，让可汗给你们指婚。”洛樱一脸笑意地说。
素月手指搅着垂下来的发辫，“真的？”
洛樱伸手捏她脸，“我还能骗你不成。”
主仆二人草场散了下心，便回到寝殿歇息。
乌兰端着参汤进来，“可敦，这是可汗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燕窝参汤。”
“嗯。”洛樱接过参汤喝了一口，“可汗呢？”
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处理完政务了。
“可汗还在书房。”乌兰回道。
洛樱看着一旁还剩下一碗燕窝参汤，“等下将这碗给可汗送过去。”
她将手中那碗参汤喝完，起身朝外外走去。
乌兰端起参汤跟上她的脚步。
洛樱走到律曜的书房，朝里走去。
只见耶律曜背对着她正站在一张画前。
“可汗。”洛樱出声唤他。
耶律曜听见声音回过神来，他转身看她，“可敦过来了。”
洛樱吩咐乌兰将参汤放在书案上。
耶律曜看了一眼那碗参汤，“这不是本王为准备的参汤吗，怎么端到我这来了？”
洛樱道：“我已经喝过来，多出来的喝不完，我想着不能浪费了，就给您送过来了。”
耶律曜点头，拉着她坐了下来，“你现在有身孕，这些小事就不要亲力亲为。”
“无妨，多走动下消消食也好，可汗刚才在看什么？”说着她视线落在墙上的那幅画上。
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个年轻的中原女子。
女子乌发似云，容貌姣好，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还是能眼看出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耶律曜什么时候藏了一张女人的画像？
洛樱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可汗，这女子是谁？”
也不怪洛樱多想，她现在怀着身孕，耶律曜要是耐不住寂寞，在这个期间看上其他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耶律曜见她质问的眼神，知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他开口解释：“她是我的生母。”
洛樱闻言一愣， 耶律曜亲生母亲竟然是中原人？
耶律曜见她露出意外的神色，解释道：“她是被北戎俘虏过来的女奴。”
当年耶律启四处征战，军队俘获了不少敌国的奴隶。
耶律曜的生母就在其中，因为生得容貌绝美，被耶律启一眼看上，强迫她成了他的女人。
只是他母亲的心思不在耶律启的身上，一心只想回到中原去。
在耶律曜三岁的时候，她找了个机会逃出了北戎。
只是她没能成功，耶律启找到她时，她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耶律启见她宁远死在路上都不愿意留在北戎，气得想杀人。
之后，整个北戎都不敢再提及这个女人，耶律曜也被送到娜沐罕阏氏那里。
所以耶律曜对他的生母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三岁的时候。
一般的小孩在那个年纪估计早就忘了母亲的样子。
但是耶律曜一直记得他生母的样子，并让画师画出这幅他生母的遗像。
洛樱听着他说起他生母的事，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他发现自己要逃回中原，会反应那么大，还做出囚禁这种极端的事。
洛樱眼神微顿，“可汗之前用链子将我囚在寝殿中，是怕我会像你母亲那样吗？”
耶律曜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喃道：“本王已经失去了她，不想再一次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