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看着山坡上那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拱形建筑,就像是把窑洞给凭空搬出来了一样。
旅长看得一阵疑惑。
丁伟道:
“我们团长把这个叫做温室大棚,冬天都能种出庄稼来?”
旅长狐疑地看了一眼二人,不屑地道:
“你俩就搁着吹吧!”
说罢,就跟着孔捷走进了一个大棚。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大棚里自动调节温度湿度,再加上满满当当的庄稼在进行光合作用,这里面的空气确实是格外怡人。
旅长看着眼前绿油油的庄稼,一脸懵。
“你们竟然真的自给自足了?!”
“你不要告诉我,刚才那漫山遍野的山坡上,那么多‘温室大棚’,全是你孔捷种的庄稼!”
孔捷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
“是啊,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一日三餐,顿顿有肉,伙食自由了!”
旅长吞了吞唾沫,他都有点不想干旅长了,让孔捷干,他给孔捷当小兵得了。
“娘的!你们两个团的日子,比老子的旅部滋润无数倍!”
“这么多庄稼,你们他奶奶的……吃的完吗!”
孔捷立刻伸出一只手来,笑道:
“诶!打住啊!”
“咱们有言在先,只许看,不许抢!”
“这都是两个团的战士们自己的劳动成果,你身为386旅的扛把子,不会打算言而无信,连手下弟兄们的伙食都惦记吧?”
旅长顿时语塞,心道:
我不惦记?我他娘的能不惦记吗?
你们天天吃肉喝酒,老子连窝窝头都吃不饱!
这,这到底谁才是领导!
孔捷抬手道:
“走吧,大旅长,别惦记我这点庄稼了!回头我给你们旅部送点粮食过去。”
“你瞅瞅你那苦大仇深的样子!”
旅长现在哪还有刚才的威风,所谓吃人家嘴软。
孔捷都答应送给他粮食了,他要再叽叽歪歪,就显得有点不地道了。
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旅长穿越了几十上百个温室大棚,愣是硬生生翻过了一座山头。
山头另一侧的山坡上,竟然是用木栅栏搭建而成的一座大牧场!
这里面鸡鸭牛羊应有尽有,而且数目众多,一眼都看不过来。
旅长站在山头上,一会看看身前的牧场,一会看看身后的温室大棚,整个人都麻木了。
这,这简直就是科幻片啊!
他又转头看向了孔捷道:
“老孔啊,这么多好东西,你确定你能吃的完?”
“咱们抗战革命军可是一个整体,讲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你你……你这可是吃独食啊!”
“伟大领袖说过,这是不对的!”
好家伙,孔捷一阵无语,这厮为了剥削自己,把伟大领袖都搬出来了。
他摸了摸额头,无奈地道:
“我就知道旅长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
旅长讪笑了一下,却不否认,显然是要厚着脸皮跟孔捷打劫点东西。
孔捷心里其实打得一把好算盘,他就是要旅长拿他的好处。
这样他才不会受旅长的牵制,甚至能跟旅长叫板。
以后386旅,都得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孔捷故意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道:
“旅长大人,这些都是弟兄们辛勤劳动的成果,我总不能自作主张吧?”
“再说了,这次反扫荡,我们两个团又新添了两千口人,这都是嘴,都要吃饭的啊!”
“眼前的东西看着多,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手头紧得很呐!”
孔捷说着,故意摆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可把旅长急坏了,以他的性格,放着这漫山遍野的好东西不去碰,他估计一个月都睡不着觉了。
丁伟见到孔捷演得起劲,也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忙跟着加戏道:
“旅长,独立团和新一团都是您的嫡系部队啊!”
“您不能这么剥削自己人啊!”
看着两个土财主在自己面前哭穷,旅长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一没犯错,二还凯旋归来,三是人家自己的东西。
旅长的无理要求,不论怎么看都不应该被答应。
孔捷一看,戏唱的差不多了,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丁伟道:
“老丁!怎么跟旅长说话呐!”
“什么叫剥削?!”
“既然独立团和新一团是旅长的嫡系部队,那咱们的就是旅长的!”
说罢,孔捷又转头对着旅长义正言辞地道,
“旅长,你也别难过,一会我就派兵开车,拉上两卡车粮食和肉,送到旅部去!”
“弟兄们就算有怨言也让他们咽在肚子里!”
“虽然我们旅部从来没给过我们什么支援,万事都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但旅部也有旅部的难处嘛!”
“我们现在有了好东西,怎么能不给旅部送?!”
“送,必须送!省吃俭用也得每个月省出两车物资来送到旅部去!”
孔捷拐弯抹角地暗示旅长没给过他们好处,光知道伸手,把旅长说的是脸红脖子粗。
但旅长这个人又不可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愣是忍着让孔捷给阴阳怪气了一通。
他现在也知道,孔捷不是池子里的鱼,他掌握不住。
既然掌握不住,倒不如让龙游九天,爱干嘛干嘛去吧,自己管不着了,反正现在孔捷在事权上也不比他这个旅长差多少。
自己就跟着捞点油水就知足了。
孔捷也是说话算话,让手下从地窖里整了两车上好的物资,直接送到了旅部。
这可把旅长乐的合不拢嘴,到处跟人炫耀。
同时,旅长也算是没白拿孔捷道好处。
李云龙的事,他也上报了总部。
总部考虑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强敌环饲,李云龙又有战术才能,所以就批准了。
……
抗战革命军被服厂。
李云龙正坐在缝纫机前,脚踩踏板,当当当当一阵连响,就码好了一条裤边。
李云龙把裤子拿起来抖落抖落,宽窄合适,比专业裁缝做的也不差什么了。
他苦笑了一声,骂道:
“娘的,打了一辈子仗,临了临了,落了个裁缝!”
“真是怕死碰上送葬的,倒了血霉!”
“奶奶的!”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了李云龙的抱怨,笑道:
“李厂长,你这天天来来回回抱怨这两句话,你也不嫌麻烦!”
“就您这两句,我都背会了。”
“不是喝凉水塞牙缝,就是放屁砸脚后跟!”
李云龙抬头一看,正是这个被服厂的原厂长,被他给顶下去了。
这小子因为这事,一直看李云龙不顺眼,不知道今天是吹得什么风。
李云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
“刀没割在自己身上,你是不觉得疼!”
“娘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原厂长闻言不乐意了,怒道:
“诶你个李云龙,说话可得凭良心!”
“你说说,我这被服厂厂长当的好好的,就因为你战场抗命,把我给顶下去了!”
“你说,我又招谁惹谁了!”
原厂长一说起这话,那就是满肚子的苦水。
李云龙掏了掏耳朵,这些话他也听原厂长说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听腻了。
他不耐烦地道:
“行了行了,你呀,也别跟我倒苦水。”
“有委屈,你去总部找老总说去!你让他把我调回新一团去,你不就官复原职了吗?”
“你每天光在这跟老子抱怨有什么用?老子还能给你封个官当?”
原厂长闻言也是冷静了下来,道:
“这次你猜准了,总部要让你回去当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