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姜哲深居简出,与知雪如胶似漆,感情极速升温。
知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且琴艺高超,这在后世,是极为少见的,姜哲不禁沉浸在温柔乡中。
“夫君,自来到信陵,妾身还未出过门,今日不如出门看看如何?”
这一日早起,用完餐后,知雪开口询问。
“出门么?也好,我陪你逛逛。”姜哲并未犹豫,开口答应。
唤来月奴,将出门之事告知,月奴匆匆离去。
不一会,侯斐便来到小院,施礼道,“先生,马车已备好,请随我来。”
“侯斐,麻烦你了!”
“不敢,先生哪里话,此乃分内之事。”
“既然马车已备好,知雪,我们走吧!”
几人往外走去,不久便来到大门口,一辆配置豪华的马车早已在此等候。
“这是君侯的座驾?”打量着马车,姜哲开口询问。
“不错,君上说过,待先生当如待君上一般,先生不必推辞,乘坐君上的车,可以省下一些麻烦。”侯斐看了一眼知雪,解释道。
注意到侯斐的眼神,姜哲不再推辞。知雪姿容绝世,红颜另一个代名词是祸水,乘坐信陵君的马车,可以挡下不必要的麻烦。
姜哲扶着知雪上车。
车夫开口询问:“先生,准备去哪里?”
“知雪,想去哪里?”
“妾身对这里不熟,随便逛逛就好。”
“好,那就随意逛逛,”姜哲开口对车夫吩咐,“先绕城转转,有需要会吩咐你。”
“诺!”
马车缓缓启动,没有印象中的颠簸,居然异常的平稳,姜哲一时有些诧异,旋即释然,这里可是秦时明月,黑科技盛兴。
知雪依偎在姜哲身上,两人透过半开的窗户,观看着车外的情况。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却还未曾见识过风土人情,姜哲不禁好奇的打量着窗外。
车厢外,是一片嘈杂喧闹之声。有叫卖声、吆喝声、喝彩声、还有小孩子的笑闹之声。
道路并不算宽敞,但是马车通行无阻,一直匀速前行。
因为,挡在前方的行人、马车,见到信陵君的座驾,都会主动礼让。
“夫君面露好奇之色,难道之前没有逛过城内?”知雪诧异的问到。
“不错,我来信陵城不久,之前一直在府内养伤,还未在城内游玩过。”姜哲温言开口解释。
“夫君之前有伤在身?为何不告诉妾身,如今可痊愈?”知雪紧张的问。
“已无大碍,无须担心。”姜哲开口宽慰。
已无大碍,也就是说现在还未完全恢复,知雪略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远远的有喧哗声传来,姜哲转头看去,一群衣裳华丽的人聚在一起,谈笑着聊着什么。
“那些人聚在一起,很是热闹,却是为何?”
“那里是霜雪楼,是魏国有名的风月场所,楼主有些手段,听闻从楚国弄来几位贵女,近来准备开阁,很是热闹。”
“楚国贵女?”
“不错,以前是贵女,现在不过是奴隶,先生有兴趣?”
“没有,走吧!”
“诺!”
马车离开此地,继续行走。
“奴隶……”姜哲幽幽叹息一声,春秋战国,诸子百家思想碰撞,大争之世列国争雄,不管后世人如何赞誉,如何向往,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是一个落后的奴隶时代。
“夫君为何叹息?”知雪轻生询问。
“我不喜欢奴隶。”
“为何?”知雪疑惑。
“都是炎黄子孙,本应人人平等,却将同族视为奴隶,如此做法,着实让人不喜。”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啊!”
“从来如此便对么?”姜哲语气微冷。
“……”知雪转动一下眼珠,疑惑询问,“炎黄子孙,人人平等,这又从何说起?贵族和平民又如何能够平等?”
“如何不能够平等?”
“贵族血统高贵,高人一等,这是举世公认的事实。”
“血统?”姜哲嗤笑一声,很是不屑,“所谓血统高贵,都是无稽之谈!”
“为何?”知雪疑惑。
“怎么说呢?知雪我问你个问题,你认为平民最多能够传承多少代?”
“这个?妾身从未想过。”
“自周天子失势,诸侯并起,征战不休,普通人生存艰难,又能够传多少代了,知雪你觉得能够传承10代么?”
“应该可以吧。”知雪犹豫着回答。
“20代呢?30代呢?”
“……应该可以吧。”知雪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100代呢?”
“绝无可能!”知雪肯定的回复,平民生存艰难,传承十代以上的或许有,但传承百代绝无可能。
“是啊,平民传承百代绝无可能。知雪,你是贵族么?”
“不是。”知雪疑惑,和自己是不是贵族有什么关系。
“不,知雪,以血统而论,你也是贵族。”
“我也是贵族?”知雪瞪大双眼,显得有些呆萌。
姜哲失笑,笑着解释道,“不错,知雪,你也是贵族。有了你父亲,之后才有了你,同理,有了你祖父才会有你父亲。如此类推,可以一直往前追溯,直到三皇五帝时代。”
“知雪你既然存在,那么三皇五帝时代必然有你的先祖,而平民是不可能传承千年的,所以你的祖上一定是一位大贵族,说不定还是三皇五帝中的某一位。”
“如此说来,我也是贵族?”知雪眼神迷茫。
“不错,不仅仅是你,以所谓的血统而论,七国之地所有人都是贵族。天下人都是贵族,自然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知雪呢喃着,看向姜哲的目光越来越明亮。
“不错,人人平等!”姜哲肯定的说到。
“夫君所言甚是。”知雪偎依在姜哲怀中,眼神低垂,目光复杂。
“夫君,我去买些东西。”
马车路过一栋阁楼,知雪轻声开口。
“凝露坊?”姜哲转头看去,一栋秀美的阁楼,进出的都是些衣着华丽的女子。
“你要买些什么?我陪你一起。”
“夫君还是在车上等我吧,这里夫君不方便进入。”知雪失笑。
“哦?也好,我就不去了。”
进出的都是女子,知雪又如此说,显然这是一个专卖女子物品的店铺,姜哲确实不适合一起进入。
少时,知雪便拿着一个盒子回来。
“夫君,已经买好了。”
“嗯,接着转转吧。”
马车接着在城内缓行,信陵城并不大,不久就转了一圈。
“回去吧。”
“诺!”
回到信陵君府邸,姜哲和知雪径直回到别院。
车夫目视两人走远后,悄然离开,向信陵君禀告了今日之事。
“以血统论证人人平等?”信陵君沉吟一阵,沉声开口,“下去吧,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
“诺!”车夫应声离开。
“不愧是墨家之人,墨子啊,即便是在诸子中,也是那般与众不同!”信陵君眼神幽幽,似乎穿透了岁月的阻隔,见到了那一位圣贤。
…………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的一日,知雪提议宴请信陵君,以示回礼。
姜哲恍然,之前一个月养伤,最近这个月又沉迷于温柔乡,都忘了是寄居在信陵君府邸。
未曾回请信陵君,确实有失礼数。
吩咐月奴,代为通知,今晚宴请信陵君。
收到消息的信陵君有些惊讶,“宴请于我,由知雪备下菜肴?不想还有如此手艺,告知贤弟,晚间必到。”
别院中,知雪开始准备,姜哲想要帮忙,知雪惊讶,“夫君,这是妇道人家的事,夫君参与并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我们是一家人,一起准备有什么不妥?”
“一家人?”知雪眼神恍惚。
“想什么呢?知雪,你说说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见姜哲坚持,知雪不再拒绝,两人一起做着准备工作。
日落时分,姜哲与知雪静立在院门外开始等待,不久,信陵君如约而至。
“哈哈,有劳贤弟于此等候。”信陵君大笑着走来。
“魏兄能来,姜某深感荣幸!”
“唔?贤弟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之见何须如此客气!”
“魏兄请。”
几人入座,看着品相精美的菜肴,信陵君语气惊讶,“知雪居然有此等手艺,贤弟好福气。”
“还要多谢魏兄成全,哲感激不尽。”
“此言差矣,贤弟与弟妹乃天作之合,为兄不过顺应天命罢了。”察觉到姜哲对知雪的态度,信陵君改变称呼,看来贤弟很是看中此女,如此便不能视为普通美人了,要给与一定尊重。
“魏兄,请尝尝知雪的手艺。”
姜哲开口邀请,信陵君点头动筷,两人边吃边闲聊。知雪沉默跪坐一旁,不时给魏无忌斟酒,一时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
“有刺客!保护君上!”喧哗声响起,府内侍卫开始调动,护卫信陵君而来。
“刺客?”知雪花容失色,颤抖着抱住了姜哲的左臂。
“无须担心,有我在。”姜哲宽慰。
“弟妹无须担心,这里可是信陵,本君的封地,区区刺客,不足为惧。”信陵君掷地有声的说到。
“不错,跳梁小丑罢了,知雪无需担忧!”
两人的安抚起了作用,知雪渐渐恢复平静。
院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姜哲与信陵君对视一眼,有些不对劲,刺客居然能强行攻入府内,来着不善啊!
眼前的光线变得暗淡。
“掩日?又是你。”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姜哲脱口而出。
来人并未答话,血红色的剑光闪烁,一剑直刺而来。
“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