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偏偏意识到这一点，还偏偏提出协议一说。
让陆锦城不好拒绝。
若是拒绝了，岂不是正验证了季瑶的说法。
她又是一个不爱麻烦别人的性子，渐渐的，说不定会越来越疏远自己，以此来达到远离麻烦的目的。
“季瑶，你非要和我分得这么清吗？”
陆锦城有些无奈，没说同意不同意，先反问了一句。
季瑶不语。
反正，不管两人现在的关系有多么奇奇怪怪，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她内心不愿与陆锦城有太多的纠葛。
直觉告诉她，两个人纠葛越深，以后就越难分清楚关系。
季瑶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只是潜意识选了一个逃避的做法。
没有等到对方回答，可对方的表情代表了一切。
他感受到了她的疏离，也感觉出来她是在跟自己划清界限。
他微微歪头，倒是并没有觉得不痛快，他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怎么能够奢求别人那么快就原谅？
他也知道，想要获取原谅，一定如同西天取经一般困难，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才哪到哪？
如果眼前人轻易就原谅自己，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真的？
所以，无论季瑶是什么态度，他都已经早有准备。
“好吧，既然你想签协议，那就签协议，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
陆锦城没有在疏离不疏离纠结太久，他自己也知道答案，再问一遍，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还不如管好当下，处理好眼下高级厨师的事。
有一点让他颇感欣慰。
那就是季瑶没有完全拒绝，居然同意留下一个高级厨师。
对他而言，是意外惊喜，也是天大的惊喜。
季瑶这个人对自己的身体向来不在乎，如果不是他在一旁盯着，低血糖的噩耗会再度发生。
如今，她至少会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比起从前，已经进步一大步了，陆锦城对此颇感欣慰啊。
看着眼前人傻呵呵笑，一点也不不高兴的人，季瑶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
“你笑什么，我跟你划开界限，你还笑得出来？”
陆锦城轻笑。
“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你跟我生疏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我怎么好责怪你呢？”
季瑶一愣，低下头，微微抿了抿唇，未语。
陆锦城又说。
“我很高兴的是，你终于开始在乎自己的身体了，季瑶，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长时间，你啊，总是那样不知道照顾自己，那样让人操心，现在，你至少愿意为了自己的身体请一个高级厨师，我感觉我这么久的督促总算是有结果了，你能这样选择已经非常好了！”
说着，他还竖起了大拇指，像是把眼前人当一个小孩子对待，又是夸赞，又是吹捧。
夸得季瑶不好意思，明明只是请个高级厨师的小事情，在陆锦城眼里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样。
她有些小尴尬，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了丝丝窃喜。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只是被陆锦城夸一句而已，莫名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弄得她又嗔又恼。
“一件小事而已，干嘛要兴师动众，你说的太夸张了。”
她讷讷说，白皙的脸上都飘起了两抹红霞。
难得见对方不好意思的模样，陆锦城反而更大胆了。
他一只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专注地望着她，温柔而宠溺，在季瑶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我说的是实话，季瑶，你这样做的真的很棒。”
又是这种犹如夸小学生一样的夸赞，季瑶小脸滚烫，嗫嚅着嘴唇，愣是说不出一句回应的话来。
陆锦城知道逗人不能逗太过，见对方手忙脚乱，很快转移了话题。
“好了，季瑶，不说这些了，协议我到时候会拟好的，你先去忙工作吧，等工作忙完再说。”
工作两个字成功转移了季瑶的注意力，她认真一点头。
“好。”
随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去忙工作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眼下还是先完成单子要紧。
她在忙单子的时候，陆锦城也没闲着，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是帮她整理这个，就是帮她处理那个。
季瑶忙，陆锦城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熬夜，眼下都挂着黑眼圈。
季瑶直到吃饭时，才有空把精力从工作上抽出来，同时也看到了陆锦城的情况，心疼和愧疚油然而生。
她夹起自己碗中的小笼包，送到了对方的盘子里。
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歉意。
“不好意思，陆锦城，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连累你跟我也忙了这么长时间，你看你黑眼圈都有了，辛苦你了，要不然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对于她前面的心疼，陆锦城自然照单全收的。
对她关心自己，又高兴又满不在乎。
“没什么，我也只不过是打打杂而已，你的工作才叫辛苦呢，我怎么能停下呢，我要停，你会被杂事困扰，我是你的助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反正就辛苦几天而已，忍忍就好了。”
他说的轻松，把这件事情也刻意描绘的轻松。
季瑶心里不是滋味，但确实离不开对方的帮助，也感恩对方的付出，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到这一单完成后，一定要好好感谢陆锦城，说什么都不能亏待了他，不能辜负他的付出。
两人安静吃完了饭，很快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就这样，几天以来两人都处于这样的工作状态。
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余时间都用来工作了。
经过他们的连轴转，一连努力了好几日，季瑶终于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了第一单的作品，并顺利带着作品交给了合作方。
合作方看到对方的黑眼圈时，也是愣了一愣。
“季老师，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是不是我们催的太急了？”
季瑶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想起发生这么多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跟合作方无关，对方给的时间够多了，只是中间出了一个李招娣，让她不得不在最后赶时间工作，当然，这些似乎没必要跟合作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