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说书先生讲的,说叶家的三公子天资聪颖,记忆力非凡,有过目不忘之能。”
“据说,三公子虽有天人之姿,却身体较弱,久病缠身。没想到,这次他们竟把你送至小小姐身边做伴。”
“这位小娘子过誉了,我不过是一小小凡人罢了,几分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叶明知微微俯身一拜:“能与小小姐这种仙人相伴,沾一沾仙人的福气,是鄙人的荣幸。”
他心中犹豫又忐忑:这是……愿意让他留在这里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内,虞惜霜一直呆在府内未曾出门走动。
每日呆在府内不是同叶明知玩耍,就是去后花园游览。
除了醒来第一天,为了驱赶那些豺狼虎豹一般的氏族,见过一位长老的面之外。再也不曾见过其余人的身影。
说起这事儿来,虞惜霜心中还是免不了疑惑。
据说现在的府阁之内仍然有不少修士,如今怎么都不见了身影?
难不成都在躲着她吗?
虞惜霜不知道的事情是,有两个白衣小修士正在暗中看护着她。
而其他的那些宗门长老们,又重聚在府主大堂之内,商议着她的归宿。
“要我说,这佛莲应该归于我们紫霄门。”
紫霄门的长老双手紧紧握着太师椅两边的扶手,面上满是严肃。
“我倒是对此有不一样的见解,依我之所见,这佛莲在我们玄阳门待着最为合适。”
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慈祥的老道,摩挲着手里的医书。
不急不缓的反驳着:“佛莲本就是天生圣药,百毒不侵,万毒不染。如今自己化为人形,最是适合修炼我宗门以药入道之途。”
“要我说,小佛莲还是适合我们宗门,你们学医的又苦又累,小幼崽那么娇贵,万一生病了,你们宗门担待的起吗?”
紫霄门长老不假思索,匆匆忙忙地反驳着。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宗门在其中插了一脚。
只不过闹得最凶的就是紫霄门和玄阳门的两位带队长老。
紫霄门长老说虞惜霜与妖兽们的缘分很深,在御兽之途上颇有天赋。
玄阳门的长老就反驳他,称虞惜霜本就是无上佛莲化人,在学医之事上更是得天独厚。
紫霄门的长老说玄阳宗每天要背诵大量医书,还要种植草药,太过劳累。
玄阳门长老就笑眯眯地反驳,说紫霄门每天和妖兽为伴,照顾妖兽需要花去更大的精力,太过辛苦。
这你来我往,喧嚣吵闹的局面看得大堂之内奉茶的两个小厮叹为观止。
未曾想过,这些仪表堂堂的长老们有一日也会为了一件事吵得面赤耳红,甚至你来我往的放一些垃圾话。
不是暗戳戳的内涵宗门,就是明目张胆的嘲笑对方宗门的某些不足。
不是说好的修仙界,三山九门最为友爱,宗门子弟们更是团结一致的吗?
在场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宗门长老,不是替这个暗戳戳的放刀子,就是给那个火上浇油,一场热闹下来看的好不兴奋。
景义府府主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不知是在提醒这几位长老们收敛一点,还是在提醒那两位小厮注意礼节。
不过场面倒随着这几声清咳清净了几分。
有一两个看不下去的长老,终于有机会插嘴,打个哈哈圆了场。
且说这时的虞惜霜,还对他们的苦恼一无所知。
小舟船桨划过水面,跃出的水珠从她面前飞过,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虞惜霜。
身后的叶明知关切地看向抖了一下的她:“小小姐,是湖中风力太大吗?我们要不要今日暂且回院子里休息啊。”
“啊?不必了。我只是刚刚在思索一些事情罢了。”
虞惜霜浅笑着回头。
“哦,对了。我说过很多次啦,你们不用唤我小小姐,喊我名字就好了。”
翠烟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大声反驳着:“这怎么可以呢?小小姐就是小小姐,尊卑有别!”
“是啊,况且小姐您也算府上贵客,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能失了礼数呢。”
紫鸢搭嘴,同样反驳着虞惜霜的话。
虞惜霜悻悻的点头,不说话了。
身为一个新时代公民,良好的思想教育使得人人平等这个观念深入人心。
每当府中的下人们喊她为“小小姐”,甚至晚上还要从旁守夜时,她总是有几分不适应。
“阿霜可是觉得无聊了?”叶明知停了桨,任船随风漂泊在湖泊之上。
“不如我们明日去市集逛一逛?细细说来,阿霜还未曾逛过咱们景义府呢。”
“是啊是啊,小小姐可以多去咱们府外走动,外面有很多好玩的。”
翠烟激动的大声嚷嚷起来。
“等下了船,我就去禀报府主。”她手中的小手绢来回挥舞,
“相信府主会同意的。”
“到时候,我带小小姐去吃南街最有名的小吃!李大叔家的糖葫芦,我可想快想死了!”
看着翠烟一脸馋嘴样,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翠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一下船,就去找了府主。
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不知道的人还误以为是虞惜霜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呢。
结果不出所料,府主同意他们明日出去游玩,还赐下不少金银,让他们玩个尽兴。
翌日,一大清早,几人便早早收拾东西爬了起来。
“阿霜小小姐,咱们先去东街的几个首饰店逛逛,给您挑几匹布料,做几身好衣服。”
“再之后,到了晌午就去醉仙居吃饭。晚上咱们再去迎客楼,晚上的迎客楼可热闹了,还有歌舞伶人表演呢!”
马车轻悠悠的从府中驶出,包厢之内只剩下翠烟滔滔不绝的介绍声。
早晨的东大街向来天气正好,阳光撒在地面,又不过分炎热。
大多数的娇小姐们都爱这个时候出门。
宽阔的石板路上,并行着好几辆豪华的马车,金玉装饰的边边角角不经意间透露着主人家的身份不凡。
马匹的“嗒嗒”声渐渐小了下来。
一个身穿翠色对襟,下着藕色长裙的小丫鬟率先跳了下来。
只见那个小丫头从车上放下一个小小的软凳,就有一个身着蓝紫衣裙的婢女,扶着一位幼崽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