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宁在江云林的怀中翻了个身,面朝着对方。
睡梦中的男孩卸下了平日里的戒备与愁丝,眉头是她从未见过的舒展,眼下的泛青昭示着这段时间他的辛劳。家庭、学业以及那套深夜还会出现的工服,他应该比她想象的还要劳累。
一家的重担都落在这稚嫩的肩膀上,他身上的细小伤口全都是岁月摧残后的痕迹。
下午看到的时候都要心疼死沈千宁了。
送子询问她是否要服用生子丹时,她难得的有些犹豫,这个情况好像并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
况且,江云林明说了不想她吃药,但是装备上又格外的注意,目的是什么简直不要太明确。
要不这次先算了,要是再在这个时候压上小孩的生命,她怕江云林会更累。
沈千宁轻抚着男孩的嘴唇若有所思,反正都要在这个世界待够一世,索性慢慢来。
哪怕身上有复原丹作用,她也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挺着大肚子生活真的很不容易。
还好送子系统并没有强制性地要求她完成任务,只说一切都交给主人自己安排。
眼前的江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眯着眼瞧见女孩出神的模样,略带惩罚地咬住女孩的指尖,用牙齿细细地磨着关节处的嫩肉。
那颗尖利的小虎牙戳得女孩又痒又麻,一下就将脑海中的思绪拉了回来。
咯咯笑着要缩回手,身子也跟着往后躲。
“你干嘛呀~”
江云林也没真的使劲,嘴上的力道松了,手上和脚上的却一点也没放松。四肢禁锢住女孩,一个翻身就将沈千宁压到了身下。
屋内没有开灯,仅有的一道亮光是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的。此刻,从男子的身后照过来,映到他的背上,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步步逼近沈千宁。
神明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嘶哑,略带不悦地反问道:
“姐姐刚刚在想什么?怎么在弟弟的怀里还在想别的事情呢?”
江云林说着夹紧了膝盖间女孩的腰肢,作势就要抬起女孩的双腿。
昨晚深刻的记忆涌上脑海,沈千宁立马求饶般缠上对方的肩背,娇软地哄道:
“没有!你冤枉我!”
“江云林…我饿了,你给我做晚饭。”
男孩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沈千宁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年轻有为,从十二点到五点,争分夺秒,努力耕耘。
既没有耕坏的地,也没有累死的牛。
势均力敌,酣畅淋漓。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查看时间,但应该也过了女孩正常吃晚饭的时间点,略微凹陷的小腹无力的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将它补充填满。
“姐姐怎么又饿了?不是刚吃饱嘛?”
江云林坏笑着沉下身,眼眸中的沉色看得女孩双腿发软。
“别!…真的,江云林,我肚子都瘪了。不信你摸!”
他自然不会错过和女孩肢体接触的任何机会,只是摸着摸着,位置就不对起来了。
“嗯……”
“姐姐…其实填满它也有多的办法,比如,下午那样。”
男孩整个脑袋覆在女孩的脖颈处,炙热的气息循环在发丝、枕头以及肌肤之间,将这温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转瞬间,沈千宁的耳垂就变得通红,红到几乎要滴出鲜血。
那样的画面,她见过。
像是一条轻薄柔软的毛毯下藏了一根木棍,凸起的位置已然十分震撼,缓缓移动时更是连毛毯上的每一根毛发都要耸立起身。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继续下去,今天她可能都下不了这张床了。
纤细地手抵上了对方的肩头,无力地推了推,准备重新摆出御姐的架势来,稍加厉声地说道:
“别闹,把我手机拿过来。”
怕被上次那样打扰,沈千宁干脆从回卧室洗澡开始就关机了,也不知道一下午了会不会有什么人找她。
江云林难掩失落地整个人压在女孩的身上,泄了力的成年男子就这样压下来,沈千宁觉得自己都要透不过气了。
美眸微瞪,张开嘴就咬伤对方的肩头。那处位置成为她今天下午的最爱,上面的牙印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都褪不了了。
“嘶……我去就是了。”
江云林佯装吃痛地咧着嘴巴,这副夸张的神情一下就把女孩逗乐了。
他难得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
不过也是,褪去身上所有的重担,撇开所有的枷锁,他也不过是一个刚满20岁的大男孩而已。
别人还在为最新的游戏皮肤发疯痴狂,而他却要想着一切办法去研发新产品,榨干自己的每一秒时间去挣每一块钱。
今天下午的时光对他来说应该是极度放肆了吧。
手机外壳有些冰手,但是交到女孩手上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寒凉的触感。
江云林心细到连沈千宁都自愧不如。
手机开机有一瞬间卡顿,再后面便是接连不断的消息,看得沈千宁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女孩脸上的神色变化实在过于明显,江云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也不再打闹,不做声地抱着女孩躺在身边,眼睛也很老实地没有往屏幕上多看一眼。
手机上顾舟承的三个电话倒是其次,她好友发来的视频截图才叫炸裂。
视频里的声音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外放了出来,黄毛粗鄙不堪的话听得沈千宁眉头紧缩,可当事人却依旧神色淡淡。
跟视频中一样,一副任由他人随意评价的态度,冷漠到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下一秒视频中就出现了上午沈千宁一直想知道的起因。
拍摄的照片确实具有诱导意味,这照片任谁乍一眼看了都会产生误会,要不然她好友也不会这么激动地来询问事情的真相。
也是看到这一幕,她才明白,为什么一向冷静的江云林会对蒋贺动手,为什么一向看不上所有人的小舅舅愿意和江云林一起吃饭。
原来…他的冲动都是为了自己。
可这些他全都没有说。
沈千宁越看越生气,干脆关掉了视频,室内重新回归寂静,唯有身体和被单发出了细小的摩擦声。
女孩缩进被窝中,转身就将脑袋埋进了江云林的怀中,红唇贴近男孩的胸口,闷闷地问道: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到这话,江云林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好像坚硬的心突然被人戳了进去,高墙之后的脆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