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迎来了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将整个村镇都染上了一层粉嫩。
沈千宁要生的那天正准备和季母一同上山赏花,准备了一大篮子的桃花饼,说好的不到晚上绝对不下来。
也没别的原因,主要是季临这段时间实在是把她看得太严了,便是到院子里随便走动一下都要紧张地不行。
沈千宁烦他太过于大惊小怪了,就想着去山上多多清净。
可事情总是发生的那么突然,二人才走到半道,沈千宁突然不动了。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攥紧了季母的手臂,意外镇定地说了句:“娘,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季母瞬间脸色一变,当下慌了神,嘴里不断重复着‘你要生了’‘怎么办’……
沈千宁深呼吸调整着,除了从下身流下来的羊水,别的阵痛她暂时还体会不到。
毕竟有了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积分累计,她已经有足足5000积分,所以那颗无痛分娩丸她早早地就买了备下。
此时此刻,在季母已经无法思考的情况下,只能靠沈千宁条理清晰地列举着要干的事情。
“娘,你先别慌,先扶我回刚刚歇脚的亭子,然后那你赶紧去找郝稳婆,她家离这处不远。叫完郝稳婆准备好东西先去家里等着,然后再回家里找相公……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能生出来。”
根据前两世的经验,她明白羊水破了离生产应该还要很久,她们所在的位置离季家不算远,回家里生完全来得及,只不过她现在走不动路了。
“好好好,宁娘我们走慢一点啊,别……别紧张啊。”季母自己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己。
而一直偷偷摸摸跟在沈千宁后头的季临见二人蹒跚着走了回来,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赶忙现身追了上去。
“娘!宁娘这是怎么了?”
季临跑得嘴唇发干,看见沈千宁扶着肚子就慌张地不行。
“临哥儿!太好了!你在这就好!”季母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拉过季临,语速飞快地说道,“宁娘要生啦!你快……”
话都还没说完,季母就看见眼前闪过了一道黑影。
等缓过神来,耳边只留下了季临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残存在山风之间。
“娘——帮我去叫郝稳婆!”
那样大的肚子,加上沈千宁整个人,季临拦腰抱起不费吹灰之力,手臂上的肌肉发紧,青筋暴起。脚上动作飞快,可是两臂之间的沈千宁却感觉不到一起晃荡,十分的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闻到季临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沈千宁就觉得十分安心。
再加上她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有心情开始安慰季临。
“相公怎么会突然出现?”
“宁娘,我说过要一直护着你的,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上山呢?”季临大口调整着呼吸,额间的汗水顺着男子小麦色的肌肤往下滑,滚过上下滑动的喉结隐入衣领之中。
“还好有相公……你瞧,离了你连半日都不到,宁娘就又出事了呢。”沈千宁靠在对方的臂膀中说着情话,如同顶级的琴师在撩拨着季临的心弦。
说得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红着一张脸埋进季临的胸膛中。
季临以为她是痛得忍不住了,一咬牙,两条腿交换地更快了。
“宁娘,你再忍一忍,我知道你很痛,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嗯……好……”
沈千宁憋着笑回道,她可能是生子文里第一个在分娩的时候还不忘记要调情的吧。
季临的动作很快,季母也不满,几乎是那边刚将怀中的人儿安放在床榻上,那头的郝稳婆就带着自己的那一套工具走了进来。
这一胎生起来异常的快速,顺利到沈千宁都还没有感觉到累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当她听到孩童那两声响亮的哭声时有一瞬间的错愕,此刻她的脑海中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是装睡呢?还是继续醒着呢?
前两世都是睡醒之后才瞧见的婴儿,秉持着好奇心,沈千宁想着要不就看一眼吧。
郝稳婆瞧见沈千宁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自然明白她的意图,抱着皱巴巴、血淋淋的一对兄妹就往沈千宁的跟前凑。
“宁娘,你瞧瞧这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多可爱啊!”
沈千宁听到这话满怀期待地伸着脑袋往对方怀里看去,看见那两张跟小老头一样的脸时直接吓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只有一个问题飘荡在她意识中:
为什么她和季临的孩子会长得这么丑啊?!
等沈千宁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一觉睡得她神清气爽,这段时间的疲惫都在这一夜消失不见了!
困扰她多月的腰酸没了,胀得她发麻的小腿轻快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果然还是生完孩子最轻松!
沈千宁缓缓地睁开眼睛,立马就对上了那张略显疲惫却难掩喜悦之情的俊脸。
“宁娘!你醒了!”
“相公……”女子的嗓音带着些嘶哑和慵懒,像是小猫的呜咽声般挠的人心痒痒。
“宁娘……谢谢你,你给我生了一双儿女……我……”季临话说到一半,竟然哭了起来。
这还是沈千宁第一次见季临哭呢,这样的壮汉,竟然有一天也会落泪,沈千宁稀奇地看着这一幕。
“噗嗤……”躺着的沈千宁好笑地瞧着这一幕,出声揶揄道,“真该让大家都进来好好瞧瞧,桃花村大名鼎鼎的猎户神手季临哭了欸!”
这要是放以往,季临还不知道要怎么在床上让她好看呢。可这回季临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沈千宁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好了……我都生了两个孩子也没像你似的哭得这般厉害。”沈千宁柔声安慰着,粉嫩的指尖轻轻划过男子滚烫的泪珠,轻柔地拂去。
二人就这般寂静无声地对视着,彼此的眼中流露着只有对方才懂得的情谊。
缓过神来的季临抽了抽鼻子,沉声说道:“娘子也别说我,当初是谁把枕头都哭湿了的,娘子哭起来才像是水……”
“季临~!”
沈千宁一声娇嗔彻底打断了男子的声音,却也惊扰了屋内的另外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