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这些日子都和哪些人见过面?如实招来!”刘公公发着狠问道。
云雀知道事情败露,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不受控制地抖着,压根不敢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喉咙紧的跟被人掐住了一般,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说是吧?云雀姑娘,那你可知道这慎刑司的十八般武艺都分别是什么?”刘公公皮笑肉不笑着,发出的声音十分瘆人,“也不知道是你这嘴巴硬还是身上的骨头硬。”
“现下你要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定皇上开恩能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是再不说那先去黄泉路上等着的可就得是你了。”刘公公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架势连景澈看了都不免皱眉,心中暗忖道:自己有刘全德说得这么吓人吗?什么黄泉路!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避讳着点!
“奴婢实在是不知道,求陛下明鉴!求陛下饶命啊!”云雀可不傻,无论刘公公怎么威胁她,只要她不说自己知道那自己还有一条活路。
这要是说了,那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刘公公见香炉中的香都燃尽了大半,这头还没有结果,不免恼怒,“好好好,来人,给我上夹板!”
云雀失神地看着那刑具,每根竹条都比自己的手指头粗,吓得连连后退,用尽全身力气将拳头攥紧。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是指甲盖都嵌入掌心之中了,还是被人用力掰了出来。
“啊!”
云雀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终于将晕过去的江心月直接喊醒。
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半睁的眼睛将殿内的情况全都看了一遍,正思索着要如何辩解,就听到那周太医高声喊道:
“醒了!江答应醒了!”
江心月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心里将这老匹夫咒骂了十几遍。
再睁眼时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陛下……臣妾冤枉啊。”江心月想要起身,却发现下半身疼痛无比,只好侧身撑起一半的身子,虚着手臂指向已经快晕过去的云雀,含泪说道,“都是这贱婢害得我被歹人玷污了身子!”
“若不是她勾引宫中侍卫,我怎么怀上那人的孩子!他们二人还威胁臣妾,若是敢说出去,就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让臣妾不得好死!”
江心月明里暗里地当着众人的面诬陷着云雀,这谎话实在可笑。
景澈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勾着嘴角将视线移到云雀身上,不急不躁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是说你真的有那么个侍卫情郎?”
云雀骨节处痛得都无法晕厥,在听到江心月那可笑的借口后,仰天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荒唐!简直荒唐!”
“我勾引宫中侍卫?娘娘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你怎么不说自己与李太医私通,夜夜笙歌郎情妾意呢!”
周太医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
李太医!李北竹!
他小子不要命了,他怎么敢的啊!
刘公公则是松了一口气,一撇嘴道:“可算是说出来了,早说出来还用受这罪吗?”
“来人,将李太医带来!”拂尘一甩,不冷不热地吩咐道。
——
钟粹宫的位置就在这和后宫的中间,这动静闹得这么大,又是请太医又是上刑具的,在后宫中早就传开了,这会儿沈千宁迫不及待地等着小德子给自己传消息回来。
结果小德子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前来请安的夏常在和珍嫔。
珍嫔手上牵着景玥,小姑娘头上梳着双平髻,整个人被裹得跟个圆球一般,毛茸茸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沈千宁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那顺滑的小脸颊,哄着小姑娘给自己说吉祥话。
景玥也懂事,,像模像样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奶声奶气地说道:“祝宁娘娘事事顺心,好运连连!”
沈千宁这会儿听到好运二字已经被谐音梗折磨的有些ptSd了,抽了抽嘴角笑道:“好孩子,拿去玩吧!”
说完往小姑娘藕节般的手臂上套了对金镯子,又塞了把蜜饯,宠溺地看着景玥。
珍嫔吃惊地沈千宁,刚想说这不合适就见对面的女子撅起了嘴。
佯装生气地说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收的道理?”
“快谢谢宁娘娘!”珍嫔扶着景玥软乎乎的身子,恳切地说道。
“快谢谢宁娘娘~”
“乖~”
景玥被奶娘带着出去陪在院中玩着,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珍嫔放心地将视线移到沈千宁的肚子上,吃惊地感慨道:“你这肚子着实是有些大了。”
坐在底下的夏常在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昨儿突然瞧见都被吓了一跳呢。”
沈千宁一脸疼爱地盯着自己这个肚子,也不避讳着二人,轻声说道:
“太医说许是双胎,所以看着是比平常的大些。”
“当真?”珍嫔微瞪着眼睛感慨道,“我昨日就听下边的官员议论,说你这怀的是双胎,还当是谁给你戴的高帽,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陛下和太后娘娘可知道?”
沈千宁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只不过还是怕太医诊断有误,所以便没有声张。”
夏常在也替宁嫔高兴,咧着个嘴说道:“还是妹妹有福气!哪像钟粹宫那位,听说是犯了大错了!”
沈千宁眉头一扬,她想听的重点来了!
轻咳了几声,顶着那张无辜的小脸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今早我和陛下一回来就看见她跪在殿门口,陛下叫人去拖她就跟发了疯一般……那地上还有好大一摊血呢,可吓人了!”
“是吗!”夏常在兴头上来了,一拍膝盖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股脑将自己隔墙角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我听说她和李太医私通呢!还不小心怀了孩子!”
“她身边的云雀起先还死活不愿意说,刘公公连刑具都用上了,也没能让她松口,你们猜最后是怎么样?”夏常在卖着关子问道。
“如何开的口?”珍嫔也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那江心月想要将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狗咬狗可精彩了!”
沈千宁听夏常在绘声绘色地说着当时的情形,只恨自己没能在第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