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胁我吗？”
随着向岳知的语气加重，再加上他严厉的态度，魏合感受到了压力。
有的人面对压力和威胁，会选择妥协和逃避，而有的人会选择露出獠牙，很显然魏合是属于后者。
但这是在向岳知的预料之内，因为他需要这个人向自己低头。
“你如果要这样认为，那没问题，你就当是我在威胁你。”
向岳知笑了笑，双眼却流露出冰冷恐怖的眼神，继续说道：“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只要你愿意配合我，那你就还是正义的领袖，我们各自安好。可你要是不愿意配合……那你就去死。”
赤果果的杀意，没有任何的掩饰。
魏合眨了眨眼，表情略有复杂。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不愿意与官方为敌的，可为什么正义会得不到官方的支持呢？
与正义挂钩的职业，大多数都是与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正义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该是所有人都推崇的吗？
还是说，官方从来就不代表正义……
“我想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们到底算什么？”
魏合的神色里带着一点点迷惘。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本来不会在这个点回答他任何问题的向岳知，稍稍沉默后，回答道：“你们是一群被神力污染的人类，目前还处于考察阶段，不能予以信任，这一点在以后或许会发生改变，但你们在这个时候的所作所为，不能超出我们给予的权利范畴，能明白吗？”
“也就是说，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必须在你们的监管之下，不能超过你们的底线，是吧？”
“没错。”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魏合脸上的最后一丝迷惘也消失了。
可能他刚才并不是在等待向岳知的回答，而是在拷问自己的内心，在这最后一丝迷惘消失的时候，他的内心或许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论是对是错，至少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要是拒绝呢，你觉得你能杀得死我？”
魏合露出了一抹笑容。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房间内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孙昧的心底也叹了一口气，可能魏合自己是察觉不出来，但他作为一个外人，在这个时候，看到魏合脸上的笑容，说实话。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东西。
那就是癫狂！
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癫狂！
向岳知将手撑在茶座上，身体前倾，直视着魏合的双眼，冷漠的说道：“那你可以试一试，不愿意配合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至于你会不会死，明天你就能得到答案了。”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给我最后一点时间了，呵呵，茶不错，再见。”
魏合冷笑着喝完茶杯里的水，起身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孙昧皱眉说道：“等一下。”
向岳知迟疑的看了一眼孙昧，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止。
至于魏合的话，则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孙昧问：“魏合，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理解正义之神的意思吗，你确定你现在所做的事情，真的是符合正义之神的想法吗？”
“为什么这样问呢？”
魏合很奇怪：“以你的身份，难道你能比我更了解正义之神？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什么身份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孙昧说：“这个问题，对你我都很重要，而我的身份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
魏合思索了一下，用奇异的眼神看向孙昧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行为，可能不一定完全符合正义之神的意图，但至少不会是错的。”
他之所以会回答的问题，是因为孙昧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点，那就是信徒的行为是否吻合神灵的意图！
等于是直接点明了神灵无法与信徒沟通的问题！
孙昧竟然能够知道正义之神无法与自己沟通，魏合难免就会对这一点产生疑问，这个人接触过正义之神？还是说他接触过其它的神灵？
孙昧点头说：“那神灵要是告诉你，你的行为就是错的呢，你是会继续下去，还是会听从神灵的意思？”
“当然是遵从神的旨意。”
“你确定吗？”
“……”
魏合沉默 了一下，看向孙昧的眼神越来越疑惑：“为什么这样问？”
“或许我应该说的更明白一点，加入神灵的意图并不符合你的预期，甚至说完全不符合你的信仰，你是会遵从信仰，还是遵从神灵？”
孙昧这句话，可能有点复杂。
但其实也不难理解，信仰与神灵本身能算是一体，正义之神的信徒，信仰着正义。
可要是正义之神的意图，不符合正义的信仰，信徒是该继续遵从信仰，还是遵从神灵？
而他要问清楚这个问题，主要也是想弄清楚，信徒到底是属于正义之神的，还是属于信仰的。
如果是属于正义之神，那么现实里的正义信徒就等于是他的麾下，毕竟正义之神就是他的副首。
但要是属于信仰，那正义信徒就不属于他的麾下，正义之神甚至都只能算是一个傀儡。
因为孙昧一旦要是以正义之神的身份，来给这群信徒下达不符合“正义信仰”的命令，得到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们反噬。
这就是信仰大于神灵和神灵大于信仰的区别！
魏合皱眉许久才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你的意思是，正义之神的行为不符合正义的信仰吗，这怎么可能呢，祂的所作所为如果不属于正义，那祂还能算是正义之神吗？你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
虽然这个回答很模糊，但其实答案早就说明白了。
他已经提出了质疑，或者说以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了孙昧的问题。
正义之神的所作所为，如果不属于正义，那祂就不是正义之神！
所以，魏合是遵从他的信仰，而不是神灵！
“感谢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至于我的身份，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孙昧有些遗憾的说完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