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田笑和祁念安微微有些惊讶,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暂时结束这个话题。
祁念安道:“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不过您刚才说的引狼入室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我们么?”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本来就是因我而起。”
顾均的神情有些落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令人叹息的往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平静而压抑。
“蔚风离开沈氏之后,我们依旧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联系。那天,他特别高兴地说起妻子怀孕了,不过家里的老管家快要退休了,问我是否认识可靠的人……”
“当时我的确怀有私心,家里长辈一直嘱咐我给堂弟介绍份好工作,我就把顾方圆带到了蔚风那里。”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做梦都没想过,我带去的人竟会被金钱蒙蔽双眼,犯下滔天的罪恶。”
“是我辜负了蔚风的信任,在顾方圆的事上,我难辞其咎。”
田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顾叔叔,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当时想杀害我父母的人并非顾方圆?”
顾均瞬间睁大了双眼:“你是说,顾方圆难道是被冤枉的?!”
田笑严肃道:“我相信爸爸的眼光,他既然选择在危机的时刻把遗嘱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顾方圆,肯定有他的考量。”
祁念安补充道:“不过,顾方圆可能不是主谋,但必定在其中做过什么,否则他又怎会被人捏住把柄,甘心在牢里替罪?”
“可……”顾均惊愕极了,他一时间,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把沈蔚风一家三口置于死地。
祁念安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在田笑手背上敲了敲,阻止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田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失落,说道:“可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希望真相能早日水落石出。”
顾均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便没有再追问,直入正题。
“孩子,把你电话里说的东西,交给我吧。”
田笑把手边的文件袋递过去,里面除了那张手书的遗嘱,还有亲子鉴定报告和一张泛黄的信笺纸。
纸上有沈蔚风潇洒遒劲的字迹,写着顾均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田笑终于打开了去年从父亲书房里取出来的那两个盒子,并且在里面找到了这份代理律师的信息,成功联系到了顾均。
顾均拿着故友遗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怀念。
临走前,田笑忽然回头对站在门口的顾均说道:“顾叔叔,其实那并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顾叔……顾方圆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代价。”
“爸爸他把你当做值得信任的好朋友,一定不希望你沉浸在自责里无法自拔。”
顾均眼前氲起一片水气,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转身回屋里去了。
外面刚下过一场雨,此时已是晴空万里。
今天没有课,田笑从实验室出来,拉着祁念安直奔A大旁的那家小馆子吃面。
“哟,笑笑和念安一起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
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被各种打趣,田笑害羞地吐了吐舌头,祁念安倒是开心得像个一米八五的傻子,他热衷于告诉身边每个人田笑和自己的关系。
若不是怕未婚妻炸毛,他甚至想立刻买下各大城市市中心的广告大屏,还有各大网络平台的热搜,官宣一波。
和老板老板娘打过招呼,田笑找了个角落刚坐下,就听到了手机短信的提示声。
见她盯着手机屏幕呆呆的很久没动,祁念安微微皱眉,关切道:“笑笑,出什么事了?”
田笑两眼发直,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祁念安,我好像……突然成富婆了。”
还未等他再次追问,她眨了眨眼睛,语出惊人:“祁念安,我可以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