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带有地下室的小楼。
祁念安三人走到地下室门口,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一打开地下室的门,那种杀猪般的嚎叫声就在耳边炸开。
祁念安皱了皱眉,老赵一马当先地走了下去,对着中间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喝道:“喊什么喊,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挂在墙壁上的几盏灯散发出阵阵幽光,勉强照亮了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地下室。
天花板、地板和四周墙壁都加装了最好的隔音材料,从外面完全不会听到里面发生的事。
此时,肖仁春双手双腿被粗布条绑住,眼睛上蒙着厚厚的黑布,肥胖的身躯在地板中央扭动着。
他不敢再发出哀嚎,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赵向刚才一直在审问肖仁春的手下问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当然,该吐的全都吐出来了,这死肥猪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手下递上记录好的几张纸,老赵抖了抖灰,才交到祁念安手上。
祁念安对他微微颔首,冷声道:“麻烦先带你的人出去。”
很快,地下室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阙洲刚想上前,就被祁念安拦住了。
他把风衣外套脱下,连同手里的纸张一起扔给阙洲,缓缓走到肖仁春面前。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已经全都说了……求求你们。”肖仁春感觉到周围似乎已经换了一波人,又燃起了希望。
“肖主任。”祁念安唇角微弯,俯视着他,眼神里却只有冷漠和狠戾,“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肖仁春匍匐着,顺着声音朝祁念安爬去,却在快要摸到对方裤腿时被狠狠踩住了手指,发出一声惨叫。
祁念安把鞋子挪开,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从你这张嘴里,究竟说过多少混账话?”
说着便将肖仁春一把拎起,下一秒,拳头就落在了他的下颚上。
肖仁春疼得抖若筛糠,连喊都喊不出来,趴在地上吐出几口血水,里面还有几颗断裂的牙齿。
一时之间,尿骚味混着铁锈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阙洲嫌弃的皱着鼻子,给祁念安递去一张纸巾:“就这么便宜了他?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心软了。”
祁念安擦了擦手,冷笑道:“后面的事自然应该交给警察来做。”
走出地下室,祁念安向老赵交代道:“先灌点酒给他,再把人弄晕,大概收拾一下,扔到他家附近的工地上,记得撒几瓶酒。不要留下什么痕迹,免得给你们兄弟惹麻烦。”
老赵呵呵一笑:“您放心,这些事我们都是专业的。”
祁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的事你们就不用插手了。这次辛苦了,酬劳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弟兄喝酒。”
老赵忙道:“您这些年帮我们的还少吗?您找我做事就是给我面子。再说了,我们这怎么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祁念安也不再客套,带着阙洲离开了这幢小楼。
他径直走向驾驶位,阙洲也没和他抢,从善如流地坐上副驾驶。
回城路上有一个荒废了没多久的赛车场,祁念安猛打方向盘转了进去,油门踩到底,速度瞬间急速上升。
阙洲原以为祁念安只是想自己开车,活动一下筋骨,此时他只觉得两旁的景物像风一样飞速掠过,吓得大喊。
“老祁!你悠着点,我还连媳妇都没娶上呢!我可不想死啊啊!”
“祁哥,你是我亲哥!你别想不开啊,不能让我嫂子田笑当寡妇啊!”
……
祁念安终于把车速降了下来。
阙洲方才在地下室里说的不错,他现在已经克制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前,肖仁春至少得在他手上丢掉半条命。
他对于肖仁春的愤怒得不到发泄,所以才会想要靠飙车来遣散怒火。
他知道自己冷静自持的外表下,那种一直藏在血液里的抹除不掉的暴戾基因。
然而“田笑”两个字就像是某个神奇的密码,在他心里打开了一个装满清泉的盒子,瞬间浇灭了他的烦躁和戾气。
车子在回程路上正常行驶着。
阙洲是个心大的,很快就把刚才的紧张刺激抛在脑后。
他翻看着刚才拿到的几张纸,对正在开车的祁念安连连感叹。
“好家伙,我真的好家伙。这个畜生,老师该做的事,他是一点也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是一点没少干。”
祁念安淡淡道:“说一下大概情况。”
“嗯……这些什么平日里利用职权为难老师和学生的零碎事情就不说了。”
“比较严重的是受贿行贿,勒索财物,还有利用威胁和迷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猥亵女学生和女教职工……”
“我靠,算起来这个人渣手上还有条人命啊!”阙洲激动得跳起来,头都砸在了天花板上。
“……你没事吧?”祁念安瞥了他一眼,“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承认的,两年前侵犯了学院里的一位女学生,后来这名女生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
“她的老家在南边一个小县城里,父母只是打零工的。他就靠家里的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阙洲摸着脑袋,把自己撞到头也归咎于肖仁春。
他恶狠狠的骂道:“这种人渣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空气,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放过他。”
祁念安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嘱咐道:“你把这沓材料复印几份,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分别去收集证据。”
“尽量去找这些事件里的当事人和家属,想办法说服他们出来揭露肖仁春的恶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定要注意保护受害者的隐私。”
“我明白。”阙洲做了个“ok”的手势。
又过了几分钟,他突然问祁念安:“老祁,我刚才就想问了,这件事你是不想让田笑知道吗?”
祁念安微微点头:“虽然肖仁春是罪有应得。但有些惩罚人渣的手段不算干净,我不想让她看到。”
阙洲啧啧称奇:“要是换作以前,我可绝不会相信你会对哪个女人这么在意。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祁念安挑了挑眉:“换作是以前,我也不知道你还会用这么多成语和俗语。”
阙洲摇头:“你不是我的老祁,他嘴没这么毒。”
“……”
祁念安没有告诉阙洲的是,他之所以不对田笑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他觉得像阙洲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