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下落不明,俊儿也变得沉默寡言。
陆平安看着俊儿在院里喂鸡,他想上去帮忙,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下了。
加上他知道师傅一直对侯府不满,所以很多话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不能说。
他就在院门前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俊儿喂鸡,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望去,是熟悉的马车。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俊儿,说道:“你家里来人了。”
俊儿听后抬起诧异的目光,立刻将碗放在竹筐上,朝着大门走去。
见苏珺兮在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俊儿赶忙上前扶着她:“母亲不在府上静养,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苏珺兮叹了口气说道:“府上近日不太平静,就想着到这儿来清静清静。等天官节到了,母亲带着你一同回去过节。”
天官节俊儿往常也过,可那是都是他与白氏一起,唐稚礼都不曾陪他们,今年有了父亲陪,可是他的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门口的陆平安正瞧着他们,想着陆平安在陆府就只能和陆老先生二人过节,俊儿便提议道:“母亲,能让师傅和师兄与我们?一起过节吗?”
被提及的陆平安小脸一红,慌忙转身:“我去通知师傅。”
苏珺兮也知道自己父亲一直念叨着自己师傅,于是点了点头:“不过今年是与宫里人一同过节,你师傅怕是不情愿,母亲会将他接到安国公府过节。”
“为何?”俊儿不解。
陆老先生是他的师傅,过节理应好去靖安侯府,这去安国公府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苏珺兮解释道:“你师傅与安国公是多年好友,加上侯府也只有祖母一人,无人招待,总不能让你师傅寒了心不是?”
听着苏珺兮解释,俊儿明白后点了点头。
母子俩跨过门槛进了院子,陆平安走了过来,说道:“苏夫人赶巧了,府上正做好饭菜,移步后院一同用膳吧。”
苏珺兮早就听俊儿几次提起过陆平安小小年纪就担起了照顾他与陆老先生的饮食生活。
一行人来到后院就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陆老先生,见他们来了还不忘招手:“来来来!快来吃饭!热乎着呢!”
“您这身子怎么又开始喝酒了?”苏珺兮满脸无奈,上前就要夺走陆老先生手中的酒壶。
陆老先生见状连忙护着酒壶闪躲,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丫头,怎么和你母亲一个样,喝点酒都管!”
见陆老先生撒泼耍无赖,苏珺兮是没辙了,说道:“以后我送来的银子由俊儿分配,省的您总是忌不住口。”
陆老先生知道,一旦这钱落到了俊儿手中,他想要喝酒就是异想天开了。
可是低头看着怀里的酒壶又恋恋不舍,陆平安趁机一把抢过酒壶,堵上瓶塞收了起来。
陆老先生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可他们都与苏珺兮站在同一阵线,他露出委屈的表情,拿起筷子夹菜,双眼盯着肉道:“你们瞧瞧,这没了酒,连这肉都不香了。”
他想用这种方法让苏珺兮服软,哪知苏珺兮入座后将陆老先生面前的肉端走,将一盘花生米放在面前,说道:“既然您不爱吃肉,那就吃点花生米,这肉呢,给他俩吃,他俩正处于长身体阶段呢。”
陆平安和俊儿不敢说话,只是端着碗低着头干饭。
见这招也不管用,陆老先生只好妥协,乖乖吃饭。
这期间,他不断抬头望向摆有酒柜子。
午后
陆老先生趁大家都在午休,他顾前顾后,见没有人在后院,搓手一脸笑嘻嘻的朝柜子走去:“不给我喝我偏要喝!”
可是等他来到柜子前却傻眼了,这哪儿还有酒壶的影子啊!
他寻思着苏珺兮离开的时候也没带着酒壶啊,怎么不见了呢?
他在柜子上翻来翻去,可始终不见酒壶,正当他心里纳了闷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老先生不耐烦的拍掉了她的手,烦躁道:“去去去!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陆老先生可是忙着找酒壶呢?”嫣儿突然开口。
被逮个正着的陆老先生尴尬的转过身子,否认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正四处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呢!”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嫣儿手里拿着的酒壶,眼睛瞬间放光,伸出手:“好孩子,把酒壶给我来!”
嫣儿将酒壶放置身后,道:“小姐说了,不可让您再碰这东西。”
“丫头又看不到,只要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对不对?”陆老先生的视线在酒壶上不曾移开,不停的咽口水。
嫣儿听后似乎觉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您说的也有道理。”
“是吧!那你快给我吧!”见嫣儿好说话,陆老先生心里甚是高兴。
“给您。”嫣儿将酒壶给了陆老先生,随后转身离开:“那您可千万不能告诉小姐是奴婢给您的!”
“放心吧孩子!不会告诉她的!”陆老先生激动的拔了瓶塞就往嘴里灌,可是他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虽有酒味但是味道不对。
他再喝了一口,发现是茶水,气的要找嫣儿理论,可是嫣儿早已走远,不见身影。
他气不过要去找苏珺兮理论,让她好好管教自己的婢女,可是刚走几步他又摇头离开了,一直嘀咕:“丫头不让我喝,若是告诉了她,岂不是不打自招,自投罗网?”
而苏珺兮看到嫣儿回来了,问她:“给他了吗?”
“嗯。”嫣儿很是敬佩苏珺兮居然能想到陆老先生会趁众人睡觉的间隙去找酒喝,目露佩服的眼光,道:“小姐真厉害,这都能预料道。”
苏珺兮笑了一声,道:“只不过是太了解师傅的为人罢了。这几日你看着点,可不能让他再碰酒。”
“小姐尽管放心,婢女一定好好盯着陆老先生。”嫣儿承诺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俊儿身边的那个丫鬟你二人也要多加留意,我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丫鬟。”苏珺兮脑子想不出自己在哪儿见过兰香,总之是在她来到侯府之前就见过。
莺时则是认为苏珺兮最近是劳累导致的,说道:“也是也许是小姐多虑了呢?不过是个婢子,小姐又何须留意?”
“往往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最危险的人物。他们隐藏的太好了,能潜伏多年不露半点蛛丝马迹,最是有可能给你致命一击的危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