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姨,我确实和蒋礼年在一起过。”
女孩声音淡淡,脸上的笑意也渐淡。
一旁伸出手还要打少年的中年女人突然愣在了原地,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和身旁的男人。
话音落下,沈肆俞目光也跟着冷了下来,看着对面的蒋礼年,语气没什么耐心。
“是,母亲,不过如今染染喜欢的是我,小年一时接受不了,才出言不逊。”
“这……”
中年女人抬着的手顿了顿,几秒后又再次爆扣在男孩头上,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些许袒护的意味。
“你这臭小子!分手就分手了,以后不许纠缠你嫂子!”
蒋礼年目光露出大大的问号,瞬间那沉重的敲击落在头顶上,突然的疼痛让他垂了垂眸子。
清冽的嗓音中还含着不服气。
“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姨母,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林尽染都是我的人了,她怎么能做哥的媳妇!?”
男孩胸膛间怒火中烧,浅绿色的瞳孔紧紧锁着女孩的身影。
沈肆俞喉咙间也仿佛晕染上冰霜,吐露出几近嘲讽的话语,将少年对他的崇拜和仰望瞬间击碎落地。
“蒋礼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先学会尊重人,再开口,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自己安静点待一边。”
男人极致的冷漠仿佛在他们两人之间画上了楚河汉界般,瞬间将蒋礼年拖入冰渊之中。
“谁稀罕看你们作秀!不过想让我叫嫂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姨母,你就真的能容许沈肆俞这样胡闹吗?”
“小年啊,成年人了,谈过几场恋爱没什么关系的……”
沈母话音未落,林尽染再次故作失落地垂下眼睑,红唇嗫嚅着,有股委曲求全令人心疼不已的感觉。
“算了,别吵了,对不起阿姨要早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先回去了。”
女孩说完就转过身往门外走去,身上狐裘绒毛的大氅在她步伐中摇晃着,露出白皙的手腕,细柔又脆弱。
“别走。”
沈肆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却被停住转过身的女孩轻轻拨开了指尖,娇柔的声音都含着几分委屈,显得男孩先前的话愈发咄咄逼人。
将她乖巧的形象更加深刻地展现在中年女人眼前,天平无形之中也跟着倾斜了许多。
沈母目光同情地看着女孩,苍老却有力的拳头猛地捶了少年几下。
“染染啊,别介意,阿姨也不是什么老古董,小年年纪小,没有礼貌又好面子,根本配不上你,不过你放心,我家阿俞比较成熟,我们也不会介意这些的,你留下来吃饭吧。”
中年女人暖心的安慰声响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揽住了女孩小巧的肩膀。
一旁的沈肆俞也跟着点了点头。
林尽染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太打扰了,我先回去上班了,改天再来拜访,阿姨注意身体。”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泪眼模糊地离开了,徒留蒋礼年坐在原来位置上,被两拳打的差点失去意识。
沈肆俞没在阻拦她,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了不安分的少年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蒋礼年,长点脑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负气的少年也委屈巴巴地夺门而去,呼啸的风中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哽咽的洗鼻子声音。
只留下了原地的沈母不满地蹙起眉头。
“到手的儿媳妇,飞了?”
而出了门的林尽染正要开自己的车离开,刚走进红色法拉利驾驶位车门前,就看到座位上的林洛野。
漆黑的眸子与地下车库的昏暗融为一体,直到女孩走近才看清楚那背光下的俊脸。
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上车吧。”
林尽染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在副驾驶支着下巴,打量着身旁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干净整洁的西装一丝褶皱都没有,鹰隼般冷漠的目光落在手腕间的表针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接小姐上班的。”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修长的指尖握着方向盘缓缓将车开出了沈家的地下车库,薄唇轻抿着,巧夺天工的俊脸棱角分明,只是淡淡地晕着一层冰霜。
他早在女孩走过来时,那狐裘大氅随着步伐晃动时,露出若隐若现的红痕,有些刺眼,只是一秒,他就偏过了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昨天晚上看到你朝城北方向开,不难猜。”
林洛野开着女孩的红色法拉利缓缓在路上行驶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严肃。
街边的白杨呼啸而过。
女孩忍不住唇角的弧度,歪着头凑近他,娇软的声音微微上扬,像小勾子般在他耳畔低语。
“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的行踪呢。”
话音落下,车子猛地刹车,林尽染借此机会重心不稳地摔倒在他怀中,身上满是浅浅的古龙香水味,掺杂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好闻又迷人。
“哎哟。”
女孩故作惊讶地轻喊半声,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片刻后才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柔软的手掌恰好压在他衬衫下结实胸肌上敏感的两点。
林洛野耳尖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的薄晕,被抚摸的身躯也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紧贴着身后的皮质座椅。
这悄无声息的紧张被女孩瞬间察觉到了。
她扬起娇羞的小脸从下往上望着他,眼尾微微上挑。
“小野你紧张什么?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
这个称呼很久没叫过了,男人都愣了愣。
回忆中只有小时候他刚被林父带到家里时,她才经常追着他叫小野,后来他受到各种训练之后,两人之间也逐渐渐行渐远,关系也大不如前,女孩叛逆期来得快,有了自己亲近的人和圈子,便开始相互疏远。
小野,这好像将他拉回到了十二年前的夏天。
女孩拉着宋景初谈笑风生,亲口说他不过是林家雇来的贴身保镖而已,那天林洛野扔掉了手里为她带来的甜品。
从此他们的关系就只停留在了雇主与佣人的关系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留在了林氏集团中接手林父手里的部分工作,从保镖变成了管家,女孩便更加阴阳怪气地叫他林总。
这久违的感觉和奇妙的接触让他心中起了些许波澜。
“刹车下次慢一些,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有意无意的暗示让男人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他伸出手扶住了女孩的肩膀,低下头恰好嗅到了女孩发顶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涟漪。
“嗯。”
他看着女孩娇嫩的小脸欲言又止几秒后,握着方向盘的另一只手紧了紧,推开了女孩的肩膀吗,声音喑哑。
车厢内的气温仿佛在无形之中缓缓升高,林尽染的指尖从他的胸膛挪移到他腰身,支撑着缓缓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狭长的桃花眸中仿佛含着绵绵的情意勾着他。
下一秒男人薄唇轻启,缓缓压下来。
“林小姐,绿灯了。”
简短的几个字打碎了两人之间波澜的暧昧氛围,仿佛波涛汹涌的水面突然就被砸起水花又再次回归平静,余下的只有淡淡的尴尬。
林尽染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视线扫过面前的绿灯,轻抿着红唇淡淡地嘟囔了几句。
【嘿嘿嘿,宿主吃瘪了~】
本来大好的氛围,在短暂地相视几秒,她都打算主动亲上去了,谁知这个不解风情的蛇精病,竟然打断了这美好暧昧的氛围。
“哼哼,没关系,我是故意钓一钓的。”
【宿主就嘴硬吧,掉进河里了宿主大大的嘴还飘在水面上。】
脑海中的系统无情地吐槽揭露着,话音刚落,还来不及伸冤就被女孩提着脖颈扔进了小黑屋里。
傍晚时分,指针刚好指到了五点整,林尽染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往外走。
恰好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女孩挎着珍珠粉包走过去打开了门,恰好就看到姚绯的身影。
那乖巧的小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额头贴着一方小小的纱布,胳膊肘上还包着伤口。
“染染姐,这是那天你给我披的衣服,已经干洗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女孩声音低柔,手递过来时,指尖还包着创可贴。
不禁勾起了林尽染那天蒋礼年来闹事的回忆,这女主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麻烦你了,你受伤还没好,放你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她接过女孩手中的袋绳,冲她温柔地勾了勾唇,说完就要离开,谁知又被姚绯拉住了胳膊。
“染染姐,还是让我照顾你吧,是林总让我来的,他说今天有事没空送你。”
“都下班了,林洛野能有什么事?”
林尽染眸子暗了暗,心中不禁开始猜疑。
这个女主到底是在搞什么?
难道是要故意挑拨离间,把她拉到偏僻的地方杀之而后快?
【宿主大大的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了哈~】
“我这是未雨绸缪。”
【哦~】
某系统喵敷衍又看好戏似地唏嘘着。
林尽染看着对面满眼紧张和殷切期待的目光,讪讪地笑了笑。
“你都受伤了,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就这样她开着大红的法拉利将姚绯送到了一栋高档小区前面,车子刚停下,女孩就眼眸亮亮地看向她。
“染染姐要不要上来喝杯水?”
“不用了,我回家还有事情,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尽染浅笑地说着,视线余光却是落在后视镜上,那清晰的镜子里倒映着后面跟了一路的黑色宾利。
送走了女主,她又一路开到了自己的别墅楼下,目光不停地扫视着那辆跟踪过来的车子。
她停下,那车子也跟着停下。
她加速,那车子也跟着加速。
直到女孩在别墅门口下了车,大刀阔斧地走到那黑色宾利前,敲了敲车窗。
“嗡——”
车窗顺着缓缓摇了下来,露出那张风流俊俏温柔多情的脸庞,狭长的眸子被墨镜遮挡着,薄唇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有几分被发现之后的心虚。
“宋景初,你变态啊,跟着我干嘛?”
“染染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所以就来看看你,谁知道打招呼你都看不见,开着车就往陌生方向跑,我还想着发现一下你的小秘密,谁知道你竟然是送女人回家。”
说完,男人还若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的意味。
“哼哼,你跟踪我,告诉警察叔叔,你都得拘留几天了。”
“我赌小染染舍不得哦~”
“你错了,我舍得的很,刚好把你关进去,你的公司我先直接帮你收购了,多划算的买卖。”
“哦?”
男人带着墨镜,穿着休闲的白衬衫黑风衣下了车,头上的碎发随风飘摇,他扶着车门侧过身子面对着女孩,弯下身子,唇角往下耷拉着,空闲的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故作受伤。
“小染染好狠的心啊,伤害到我了。”
“那是当然,你要是主动把你公司的机密或者股份给我,或许我还能放你一命。”
女孩也十分配合,红唇挂着促狭的笑容,眉眼弯弯,揣着胳膊看着他,语气揶揄。
下一秒男人按住胸口的手抬起,按住了她的肩膀,顺带转身将她压在了黑色的车门上,另一只手扶着车顶,垂着眼睑将她映入眼眸之中,浅蓝色的瞳孔就像宝石般,星星点点的光芒笼罩着她。
傍晚落日余晖洒下橘红色的光,洒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徒增几分温暖撩人的氛围。
女孩的耳尖微微泛红,视线有些羞涩地飘忽着。
“你这是......做什么,色诱我?”
宋景初薄唇轻勾,低笑出声,俯首附在她小巧的耳畔,语气清沉又戏谑。
“我只是想告诉你,顺路好像不违法。”
停顿几秒后,故意将呼吸间的热气洒在女孩敏感的耳垂上,声音愈发低沉起来,仿佛含着无尽的缱绻私语流淌进耳朵,更扫过心尖。
“不过,另一种办法可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