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怎么不高兴了?”圣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往萧玉书身上丢了片树叶,用她认知里最大的安慰说道:“你别不高兴,要不这样,看你这么聪明,我许你当我天阴教三当家的,怎么样?”
啊?
没听懂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姑娘在说什么,
他写道:什么三当家?
圣女端架子清清嗓道:“呐,我是大当家,你做三当家,在天阴教里也能横着走。”
嗯,
萧玉书心道等过几天时望轩回来了,他是真得横着出去,
没准还是一片一片的被扫出去。
这样想着,
他突然自嘲似的将手里木棍往上抛了两下,继而又随意写道:怎么不是二当家?
“嘿?”圣女叉腰道,“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三当家的位子不够高嘛?你这样,小心被二当家的知道了过来咬你。”
咬?
萧玉书心里失笑,觉得天阴教里的人甚至好玩,一个个总觉得人会咬人。
“老大,老大,咱们出来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这时,有个小教徒抬头瞧了眼在空中挪了挪位置的太阳道。
这个问题好像对几人来说十分重要,
圣女“呀”了一声,猛然窜起来道:“坏了!”
怎么了?
萧玉书歪头,看着面前方才还悠闲自在大摇大摆的几人突然慌里慌张起来,他一头雾水写道:你们慌什么?
有人道:“这个点本来是在吃午饭,吃完饭然后该好好睡午觉的,但是我们偷偷溜出来了。”
“是呀,”圣女着急道,“教主要过来看我们在不在自己屋里的。”
啊?
查、查宿舍?
你们天阴教还是学校私立制度啊,
萧玉书难以置信,原书里在魔界威名一方牛逼哄哄的一大魔教,里面风气居然这么幼稚。
啥教主啊,
这不就是班主任嘛。
而此时,害怕午休不睡觉偷溜出来被班主任教主发现的几个小学生着急忙慌的你推我我拉你,头也不回的按着原路返回。
圣女的身影远去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明天再来找你玩昂!”
来也手忙脚乱,去也手忙脚乱,甚至还有人摔了个屁股墩,然后急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离开。
这吵吵闹闹的几人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净,
留给了萧玉书面前土地上划拉的一堆字。
看着面前凌乱的脚印,
萧玉书不由得发了会儿呆。
方才有人说话还好,那股不知道时望轩何时过来对峙的心慌不安能暂且压下去些,现在人一走,回归了一个人的安静,萧玉书又开始悬心了。
回想方才圣女的话,
时望轩带他回来的时候发了很大的火,
萧玉书心道发火是应该的,
不发火才奇怪,
自以为美好的那段时日和长达四年的苦苦坚持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
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暴怒如雷,
因此时望轩日后回来怎么对萧玉书发泄,萧玉书其实都能理解,
要是抽鞭子、捅刀子什么的,
不就是疼嘛,
咬咬牙就忍了,
要是杀的话......
那就把血咽肚子里,
过去对不起时望轩的所有,拿这条命还他得了,
生死之事,想想都太狭隘,
时望轩一秒没回来,萧玉书就能在这偌大的宫里多晒一秒的太阳。
这个异界来者心总是比天还大,
即便是有把不定时落下的刀架在脖子上,
他还能蹲在花丛中,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排成一溜儿经过的蚂蚁,看上好一会儿,看着它们整整齐齐的回到巢穴里,
偶尔看见个落单掉队的,萧玉书还会用小木棍把它稍上,给它送回大部队里。
再之后,
蚂蚁忙完回家了,太阳也靠了西。
萧玉书一个人在外边蹲了好一会儿,蹲到头顶上的金黄太阳发了昏,偏了西山,该往下落了。
天要黑了,
时望轩还是没有出现。
这个结论不太好,
要是大半夜睡着睡着觉给萧玉书薅起来再一顿恶狠狠的报复的话,
那杀伤力会加倍的,
毕竟被吵醒的滋味儿贼拉难受。
心里哀叹了会儿,
萧玉书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横竖都逃不了一通苦头,不如趁着时望轩还没回来,先对自己好一点,
怎么好,
就比如回屋里去歇一歇,
他这腿实在是麻了。
太麻了,
麻的萧玉书刚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腿一软给跪下,
梗着腿一步一步艰难往回挪的十分艰难,
不仅艰难,
他进屋的时候还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被绊了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下。
唉,
人一倒霉,走路都发麻。
醒来的时候光顾着溜了没怎么细看,现在有功夫了,萧玉书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宫里布设。
虽说是个就寝的宫,但却是真的大,
哪儿哪儿都大,
连萧玉书躺过的那张床也很大。
整个屋里都散发着一种阔气,
一开始萧玉书还寻思以自己对时望轩这种令人发指的欺骗行为会被丢到什么大牢里套上手铐关着,
没想到竟被关在了这么个地方,
活动范围宽阔成这样,
说是关还有些不太恰当的言重。
可是,
都已经露馅了,
时望轩拿到了桑禹的手机肯定是看见聊天记录的,
所以萧玉书的一切差不多全都摆在明面上了,
什么遮遮掩掩都没有了,
为什么时望轩没有来找萧玉书对峙呢?
他去哪儿了?
圣女说时望轩发了火,这于情于理,
但萧玉书不懂时望轩发怒要提着刀去外边,
要是打骂,应该朝着他这个骗子来,
时望轩到底在想什么?
萧玉书不知道,
或许他知晓时望轩对自己的情谊,
但他也知晓时望轩对自己的恨意,
当纯粹的爱和刻骨的恨交织在一起时,萧玉书不敢保证时望轩还能像以往面对欧谢特时那样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亲好,
所以他确定这码事时望轩不会因为那些情意就什么也不在乎,更不会因此放过自己。
而如今,
或许是因为两人分开了四年,毫无联系,萧玉书竟也猜不透时望轩的心思了。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因此萧玉书就在床边这么坐着,想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第二天的阳光再次照进来,
时望轩还是没有来,
萧玉书也还是没有想明白。
再愣了一会儿,
等到了午时,时望轩仍旧没来,反倒是昨天溜过来的那几个过来了。